「不怕不怕,這本來是你的家嘛,進來進來。」
兆芳漲紅了臉,幸虧身後響起平叔的聲音,「兆芳,你又長高了。」
那女郎烏溜溜的雙目似會笑,「我叫琦琦。」
兆芳同他們打個招呼即時退出,回到自已房內,訕訕的感覺不退。
那一定是小平叔的女朋友了。
絲絲惆悵襲上兆芳心頭。
母親跟著進來,「那是平叔的朋友。」
兆芳轉過頭去,「是中國人嗎?」
「有一點華人血統,在夏威夷出生,他們在紐約認識,兩人均是和平部隊會員。」
兆芳低下頭,惘然若失,究竟失去的是什麼,她又說不上來。
母親說:「你別打擾他們。」
兆芳點點頭。
失去的,是與平叔共處的時間吧。
兆芳只得說:「琦琦十分漂亮。」
「嗯,過得去。」
兆芳嘆了一口氣,輕輕翻開書本。
下午,小平叔同琦琦出去了。
父親下班,得知此事,十分詫異,「什麼,小平帶女朋友來?」
母親點點頭,輕輕掩上書房門。
可是兆芳還是聽到了他們的對白。
「是個怎麼樣的女子?」父親好奇地問。
「十分妖冶。」
「濃妝?」
「不,更糟,天生妖冶,抹都抹不掉。」
兆芳笑出來,母親終於說出她的心底話。
「我怕她不適合小平。」
父親看母親一眼,「你又不是他,你怎麼知道她不適合?」
母親不語了。
雷家住在那種罕有的老式房子內,多兩個客人,並不礙事,況且,這兩個客人懂得招呼自己。
週末,兆芳無所事事時,被他倆叫住。
小平叔拍拍沙發,「兆芳,過來聊天。」
兆芳跑去坐在他們兩人中間。
她問:「你們打算結婚嗎?」
琦琦笑答:「我們已經同居。」
兆芳約莫聽過這個名詞,不出聲。
「我們暫時不考慮結婚。」
晚上,雷太太對丈夫訴苦:「對我女兒灌輸這種知識,我覺得不大好。」
「兆芳已是初中生,不妨。」
做母親的嘆口氣。
「不要太過保護兆芳,世上確有這麼一回事,早些讓她知道,她不會大驚小怪。」
雷太太困惑,「他們還要在這裡住多久呢?」
「你一向不捨得小平走。」
「可是他帶著那個女人。」
「你不能愛屋及烏嗎?」
「啊,」雷太太吃驚,「那可是很大的犧牲。」
雷先生笑了。
可是雷太太並沒有下逐客令,到底是那麼多年的朋友了。
直到另一個週末。
那是一個星光燦爛炎熱的晚上,客房有一道長窗通向露臺,兩個客人居然把床抬到露臺上去睡,而且,他倆衣冠不整,小兆芳一早起來,推門出去看到他倆,笑得彎腰。
雷太太變色。
她忍無可忍,只講了一句話:「成何體統。」
客人的笑臉凝住。
接著雷太太一言不發地外出。
而客人梳洗之後,把床抬回房內,也跟著收拾行李。
兆芳到底小,還天真地問:「這麼快就走了?」
「已經住了一個月了。」小平叔笑。
「將來我到你家去。」
「好,你可以在我家住上一段長時間。」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