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是或不是。”
“是。”
“請在中午前到達,貝拉。我沒有一整天的時間。”他禮貌地說道。
“菲爾在哪裡?”我簡潔地問道。
“啊,現在給我當心點,貝拉。你得等到我讓你說話時才能說話,拜託。”
我等待著。
“這很重要,現在,當你回到你的朋友身邊時,確保他們不會生疑。告訴他們是你母親打來的,你告訴她你會遲點到家。現在跟著我說。‘謝謝,媽媽。’現在,說。”
“謝謝,媽媽。”眼淚就要掉下來了。我努力把它們忍住。
“說,‘我愛你,媽媽,我們很快會再見的。’現在,說。”
“我愛你,媽媽。”我的聲音有些沉悶。“我們很快會再見的。”我保證道。
“再見,貝拉,我等不及要再次見到你了。”他掛上了電話。
我依然把電話扣在耳上。我的關節因為恐懼而僵住了——我沒法鬆開手指把電話放下來。
我知道我得開始思考,但我的腦子裡依然充斥著我媽媽恐懼的聲音。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掙扎著想要控制住自己。
漸漸地,漸漸地,我的思緒開始掙扎著穿透了那堵厚厚的痛苦之牆。開始盤算著。現在,我別無選擇,只剩下一條路:去那間滿是鏡子的房間,接受死亡。我沒有得到任何保證,沒有任何跡象表明我能保證我母親活著。我只能希望,詹姆斯會對贏得這場遊戲深感滿意,擊敗愛德華能讓他得到足夠的滿足感。絕望扼住了我。根本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我根本沒有任何條件或者抵押品可以影響他。但我依然別無選擇。我得放手一搏。
我儘可能地壓抑住恐懼。我已經做出了決定。再浪費時間為那樣的結局而痛苦就沒有意義了。我得好好想想,因為愛麗絲和賈斯帕正等著我,因為躲開他們是完全不可能的,也是完全必要的。
我忽然感到一陣欣慰,幸好賈斯帕不在。如果他在這裡,他一定會感覺到過去的五分鐘裡,我所感受到的痛苦,那我還可能不讓他們產生懷疑嗎?我嚥下自己的恐懼和不安,努力壓制住自己的情緒。我現在還沒法做到這一點。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回來。
我全神貫注地思考著脫身之計。我只能寄希望於我對機場的熟悉能夠增加一點我的勝算。不管怎樣,我得先讓愛麗絲離開……
我知道愛麗絲正在另一個房間裡滿心好奇地等著我。但在賈斯帕回來以前,我得在私下裡處理另一件事。
我必須接受這一點:我再也見不到愛德華了。甚至來不及再看他的臉一眼,我就得去那間滿是鏡子的屋子。我會讓他很受傷的,而且我不能跟他道別。有一陣子,我任由那陣痛楚肆無忌憚地席捲了我。隨後,我同樣把這痛楚推到一旁,去面對愛麗絲。
我千方百計才控制住的唯一一個表情是一張呆滯的,死氣沉沉的臉。我看到了她警惕的神情,但我等不及她發問。我只有一個劇本,而我還沒嘗試過臨場發揮。
“我媽媽很擔心,她想趕回家。但已經沒事了,我說服了她,讓她留在那邊。”我的聲音毫無生氣。
“我們會確保她沒事的,貝拉,別擔心。”
我把頭轉向一旁。我不能讓她看到我的表情。
我的目光落到桌子上那疊賓館信紙最上面的一頁白紙。我慢慢地走過去,一個計劃在我腦海裡成形了。同樣,一封信的腹稿也成形了。好極了。
“愛麗絲,”我慢吞吞地說道,沒有回頭,依然讓自己的聲音波瀾不興。“如果我給我媽媽寫封信,你能把信給她嗎?我是說,把它留在屋子裡。”
“當然,貝拉。”她的聲音顯得很謹慎。她看到出我在細微之處的破綻。我得更好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