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還在那裡。”他聳聳肩。“他們在那裡不知道待了幾千年。卡萊爾只和他們待了很短的一段時間,只有幾十年。他非常地欽佩他們的禮貌,他們的高尚,但他們固執地試圖治癒他對‘他天生的食物來源’的厭惡,他們是這樣稱呼的。他們試圖說服他,而他也試圖說服他們,但雙方都沒有收到效果。在那時,卡萊爾決定去新世界試試。他夢想著能找到別的像他自己這樣的人。他非常地孤獨,你知道。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他沒有找到任何人。但是,隨著怪物逐漸成為神話故事的內容,他發現自己可以毫無芥蒂地和沒有戒心的人類相處,就好像他是他們之間的一員一樣。他開始實踐自己的醫術。但他所渴望的夥伴關係依然躲著他,他不敢冒任何風險,去嘗試親密的關係。”
“當西班牙流感開始蔓延的時候,他在芝加哥的一家醫院裡上夜班。他心裡有一個想法,已經形成了許多年了,他也幾乎已經決定要去付諸行動了——既然他找不到志同道合的人,他可以自己創造一個。他不能完全肯定自己的轉變是否能夠順利進行,所以他一直猶豫著。而且他不情願去偷走別人的人生,就像他自己被偷走了人生一樣。在他發現我的時候,他的想法成型了。我已經沒救了,和一群奄奄一息的人待在一個病房裡。他看護過我的父母,知道我已經成了孤兒。他決定試一試……”
他的聲音,現在幾近耳語,終於停住了。他視若無睹地向西邊的窗外望去。我想知道充斥在他腦子裡的是什麼樣的畫面,是卡萊爾的回憶還是他自己的。我安靜地等待著。
當他回過頭來看向我時,一種溫柔的天使般的微笑點亮了他的神情。
“所以現在我們又回到了開始的地方。”他作出了結語。
“那麼,你一直都跟卡萊爾在一起嗎?”我想知道。
“大部分時候是。”他輕柔地把手放到我的腰間,擁著我向門外走去。我回頭看著那滿牆的照片,想知道我是否聽到其它的故事。
當我們走過走廊的時候,愛德華隻字不提,所以我問道。“大部分?”
他嘆了口氣,似乎很不情願回答。“好吧,我有過一段典型的青春期中的叛逆期——大約在我……新生……被創造出來的十年之後,你想怎麼稱呼都行。我對他那種禁慾的生活不感興趣,而且我厭惡他遏制我的慾望。所以我離開了,獨自過活了一段時間。”
“真的?”我被激起的好奇遠勝於我的驚訝,也超出了我應該好奇的程度。
他能分辨出來。我隱隱約約地意識到我們正在走上通往另一層的樓梯,但我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周圍的環境。
“那沒有擊退你嗎?”
“沒有。”
“為什麼沒有呢?”
“我猜……這聽起來很合理。”
他厲聲笑著,比之前笑得還要響。我們現在已經走到了樓梯頂上,站在了另一個鑲嵌著木地板的走廊裡。
“從我重獲新生時起,”他喃喃低語道。“我就獲得了知曉周圍每一個人的想法的優勢,不管對方是否是人類。這就是為什麼我在過了十年之後才敢挑釁卡萊爾——我能讀到他全然的真摯,確切地理解他為什麼要過著這樣的生活。”
“但只過了幾年,我又回到了卡萊爾身邊,重新接受他的觀點。那時候我想著,我可以得到解脫的,從那種……沮喪……中得到赦免,並且是伴隨著一種良心的產生的沮喪。因為我能知道我的犧牲品的想法,我可以略過那些無辜者,而只去獵食那些壞人。如果我追蹤著一個在暗巷裡偷偷靠近一個年輕女孩的謀殺犯——如果我救了她,那麼的確我就沒那麼壞了。”
我顫抖著,太過清晰地想象出了他所描述的情景——深夜的小巷,受驚的女孩,尾隨著她的那個陰暗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