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抬頭說:“請她進來。”工作人員對方迪說:“請吧。”說完關上門離開了。
張志誠看了看方迪,指了一下對面的椅子,說:“坐吧。”
方迪坐下。
張志誠說:“說吧。”
方迪把葉子農委託老九、老九因為家裡有事又委託給她,敘述了一遍。
張志誠聽完,問:“你喝酒了?”
方迪尷尬地淡淡一笑,說:“見您這樣的大官,我得喝點酒壯壯膽子呀。”張志誠也笑了笑,說:“你爸的官更大,都壯膽子得多少酒夠你喝呀?”方迪遲疑了一下,說:“我把話帶到了,就沒我的事了。那您忙,我就不打擾了。”說著拿上挎包要起身告辭。
張志誠擺擺手示意方迪坐下,說:“外界對葉子農有各種調子的解讀,這個事件有政治色彩,你父親是將軍,是擔負國家安全的人,所以我首先要告訴你,你來找我傳話就是介入了這個事件,這個情況是必須要讓你父親知道的。”方迪說:“我知道。”張志誠說:“據我知道的情況並且可以告訴你的,昨天中國駐德大使館派人與葉子農有過接觸,鑑於葉子農目前的情況,提醒他在國外可能有人身安全問題,勸導他回國,並願意為他提供需要的幫助。葉子農已經具備了標誌性、傳播性和關注性這些要素,容易成為各種極端勢力擴大自己影響的載體,襲擊葉子農新聞訊號強烈,有公示效應。”
方迪說:“也許我不該問,您是什麼態度?”張志誠反問:“你呢?”
方迪說:“我只是個傳話的,沒資格談態度。”張志誠說:“葉子農回答使館人員說:我知道了,謝謝。我知道會是這樣的,儘管我不希望這樣。從我個人說,我內心肯定這樣的人,我相信國家和社會也會肯定這樣的人,他不是什麼英雄、聖人,你甚至可以認為他就是個痞子,但是,他有底線。”
方迪說:“您尊重他的選擇。”張志誠說:“人各有志,看他的造化了。”方迪覺得是時候該告辭了,起身說:“那您忙,我走了。”張志誠說:“稍等。”拿起電話撥了個號碼,說,“方小姐屬於酒後駕車,安排人把方小姐和車送回去。”然後放下電話說,“我不是交警,就不追究你了。”方迪很不好意思,說:“謝謝。”說完就告辭了。
方迪在樓下等了片刻,來了兩個人,讓她上了一輛車,另一人開著她的車,走了。
方迪被兩位工作人員送到新居樓下,把車鑰匙交還給她,就回去了。
回到新房,方迪把那份《方迪與慕容久關於“老九禪面”項日的投資合作協議》從書房裡找出來,放進包裡。張志誠已經申明必須要向她父親通報有關情況,這就意味著今天晚上父母與她會有一次審查性的談話,她需要把汽車、房子、老九、葉子農等等的一切都解釋清楚。她本來是想等籌建公司有點眉目了再談的,而“傳話”使這場談話提前了。
她拿出紙、筆,寫了一個簡短的提示,放在電話旁邊。提示是——傳話的事:盡心了。張志誠的表態:看他(葉子農)的造化了。
雖然她非常清楚老九的意圖,但她還是尊重了葉子農的意志,那麼她給老九的回話就成了一個問題,她不能撒謊,也不能清晰表達,所以只能用這種放大概念的方式去處理。
做完了這些,她心裡突然空蕩蕩的。她想去車床加工廠看看,但是不能開車了,她自己都能在呼吸間嗅到酒氣。她想給老九打電話告訴他已經見過張志誠了,但此時的紐約時間正是後半夜,人們都在熟睡。於是她開啟電視,換了這個臺換那個臺,換了一輪卻什麼節目都看不進去。其實她並不是需要做什麼,只是需要有個事做讓心別老那麼懸著。她知道,一直讓她的心懸著的既不是父母的審查,也不是如何踉老九交代,而是她選擇了尊重葉子農意志是做對了還是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