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卻在最不恰當的時候,自以為是地問出最讓她不耐煩的問題,所以……
其實夜然想得沒錯,此刻的魯如花沒空去考慮任何人的想法,所有的一切都枉然,魯似玉的生命在一點點消逝,她無能為力、毫無辦法。方才在病房裡,她看了魯似玉好久,她不清楚魯似玉究竟是在沉睡,還是在昏迷。她伸手去探了魯似玉的鼻息,很平穩,也很溫暖,也許這一次……又撐過去了吧?可下次呢?魯如花感覺,自己的生活就像在看一部永遠有續集的恐怖片,即使在影片的最後一分鐘,主角得到了勝利,可總會有個陰影,有個尾巴躲在暗處,讓所有的觀眾都明白,一切都還沒有結束。
她知道夜然的話並無惡意,可她就是忍不住要發怒,現在的她,本能地討厭理智地思考問題,因為理智根本沒用。如果這裡不是醫院,如果是個空曠的草原或懸崖該多好,那麼她就可以一個人大哭、大笑,不會有人看見她,不會有人對她說魯如花,你該如何如何。
可現在除了悄無聲息地哭,還有其他能做的事嗎?魯如花垂下頭,閉緊了眼睛倔犟地站著,可連站著都覺得吃力。
“似玉醒了,在找你。”不遠處,忽然傳來文初的聲音。
魯如花抬起頭,朝文初看過去,他就站在草坪上,大概是出來得匆忙,也沒有穿外套,眼神和空氣一樣冷。
魯如花沒有力氣再去研究文初眼神裡的誤會,急忙小跑著回樓裡病房。
文初卻沒跟上,夜然也沒有,兩個人沉默地對面站著,詭異的氣氛逐漸蔓延開來。
“手機還你。”文初拿出夜然的電話,遞給他。
夜然愣了下。
“在北區街餐廳外面撿到的。”文初簡單補充了句,可是語氣並不友善,“我為什麼會撿到,恐怕你我心裡都有數。”
夜然苦笑,“看來我就是最不受歡迎的那個人。”
“我只是覺得奇怪!”文初半眯了眼睛,反倒微笑起來,慢條斯理地說,“夜哥,為什麼你招惹的……總是別人的女人。”
說完,轉身便走,眉梢眼角有著強壓制住的憤怒和輕視。
夜然怔忡地站在那裡,他不得不承認,文初的話,撕開了他心上的舊傷口,關於自己不被承認的愛情,關於那個永遠不屬於自己的女人……
沒錯,文初聽到了魯如花對夜然說的話,尤其是那幾句“不介意”。
可惜,魯如花最不介意的,恰恰是文初自己最在意的。呵呵,心裡酸澀得難受。從文略語回國開始,文初的心就一直懸著,他很怕魯如花和自己的這段感情得不到父親的承認。從小到大,文初從不乏人追,單就感情來講,他一直覺得自己可以做到收放自如。可是遇到魯如花……方才魯如花那一番話,也讓文初意識到自己有多幼稚,原來一直以來所謂的收放自如,不過是因為從來沒有放過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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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你相信嗎?這次又只是誤會(4)
原來感情真的放出去,是再也收不回來的,是單程票。
這是第一次文初正式審視自己和魯如花之間的感情,可中間,偏偏出現了個夜然。他可以理解魯如花累到極致的心情,他心疼魯如花接近崩潰的情緒。可是魯如花選擇的宣洩物件,為什麼不是他,而是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