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受審,可是沒有定罪之前,畢竟是自家的兄弟,來人,給柳校尉搬個椅子來。”
“……”陳讓呆了一下,牟指揮雖然沒有明言,可是態度已經夠明確了,又是寒暄又是請他坐下,這不是擺明了拆自己的臺嗎?姓牟的到底打什麼算盤?
可是指揮使大人發話,兩邊的校尉無人敢違逆,立即有人搬來了長椅,柳乘風一點也不客氣,大喇喇地坐下,道:“卑下在,不知大人還有什麼要問的?”
陳讓硬著頭皮繼續往下審:“我只問你,當日國子監有人鬧事,你為何不許劉千戶入監,莫非是要包庇亂黨?還有,你朝劉千戶拔刀相向,這是不是以下犯上?”
柳乘風笑了,心裡想,你既然問了,那也別怪我不客氣了。
柳乘風朗聲道:“國子監有人鬧事,已經被卑下彈壓,若說國子監裡有亂黨,那麼敢問大人,這亂黨是誰?國子監乃是我朝聖地,上至博士下至監生,都是我大明的棟樑,若大人說他們是亂黨,那麼天下還有誰不是亂黨?”
陳讓不禁語塞。
柳乘風冷笑道:“大人誣衊我大宋計程車人是亂黨,卑下也不與大人爭辯。可是當日我已安撫住了憤怒的監生,千戶劉中夏卻藉故帶兵要入國子監中拿人,敢問大人,國子監這樣的重地,是什麼人都可以隨意進出的嗎?那國子監中供奉著孔廟,孔聖人也在那裡,劉中夏身為天子親軍,卻要提刀勒馬進去,卑下要問,劉中夏到底想做什麼?錦衣衛是天子親軍沒有錯,可正因為是親軍,一言一行也都與今上休慼相關,現在天子親軍要入文廟、進學堂,這件事若是傳出去,天下人會怎樣議論?今上乃是聖明之主,以禮法治天下,尊孔推儒,可謂殫心竭力,可是劉中夏卻不體會聖意,做出這等喪盡天良的事,在卑下看來,與亂黨無異,劉中夏這狗賊既是亂黨,那麼卑下身為天子親軍,莫說是對他拔刀相向,便是當即斬了他的腦袋,又何罪之有?而現在,大人不分青紅皂白,反而包庇亂黨劉中夏,要謀害忠良,治卑下的罪名,又到底有什麼居心?今日趁著指揮使大人在,卑下就和大人與劉中夏這狗賊好好打一打官司,你要審問卑下,卑下倒也要審一審大人,看看誰才是亂黨,誰才是以下犯上!”
“你……”陳讓驚呆了,他無論如何也不曾想到,柳乘風方才還只是死不承認,等到牟斌一到,居然反客為主,直接審到自己頭上了。…;
劉中夏更是嚇得面如土色,自己好端端的,怎麼成了亂黨?可是柳乘風的理由又好像無懈可擊一樣,他一個武夫去和柳乘風辯論,這不是找死?
陳讓怒道:“柳乘風,你還敢強辯?本大人忠於皇上,你便是有千張口,也汙衊不到我的頭上。”
柳乘風淡淡一笑,道:“就算同知大人不是亂黨……”
陳讓拍案打斷:“什麼叫就算,不是就是不是。”
“可要是萬一呢?”柳乘風表現出了書呆子純情,很認真地反問。
陳讓火冒三丈,道:“好,好,我不和你辨,現在是本大人審你,不是你審本大人。”
柳乘風卻是笑了起來,道:“衛所裡出了亂黨,就要揪出來明正典刑,大人可以誣賴我,我也可以誣賴大人,大人說我以下犯上,那麼我再問,劉中夏這亂黨提著刀要進文廟,是孔聖人大還是劉中夏大?”
陳讓一時沒反應過來,倒是一旁笑著喝茶的牟斌道:“劉中夏一個小小的千戶算是什麼東西?自然是聖人大。”
柳乘風正色道:“那就是了,劉中夏一個小小千戶,居然敢提刀在聖人面前耀武揚威,這是不是以下犯上?到底是誰以下犯上,誰是亂黨,今日大人既然要審,那麼這堂中在座的人就一起分辨個明白,卑下不過是個小小的校尉,身份低賤,可是揪出衛所裡的亂黨,人人有責,大人要卑下說清楚,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