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蘇克雍主動撕破臉皮,宜春郡的官員更是沒有顧忌,他們本就視蘇克雍這一干人為眼中釘肉中刺,這既然開了頭,那聲音變一浪高過一浪,一時間,本來和氣的宴席,已經是混亂不堪,有些人甚至已經粗口罵人。
凌壘想不到宴席會成這個景象,有些驚恐,竟是情不自禁往韓漠這邊靠了靠。
韓漠神色淡然,依舊悠然地吃著葡萄。
他不知蘇克雍是想試試對方的火力還是有其他原因,這個時候,宜春郡的官員倒真是同心協力,捏成了一股繩。
地方世家官員的勢力,絕不簡單。
跟隨蘇克雍一同前來的一名官員甚至站起身來,大聲道:“不要顯得太過理直氣壯,你們去城外看看災民,為了一張餅,他們可以捨棄一切,只是為了求生。看看這裡,花天酒地,歌舞昇平,在這些酒肉面前,你們口口聲聲叫喊著是為百姓辦事,不覺得很丟人嗎?”
“丟人?”立刻有人反駁:“賀大爺剛才說的,莫非你沒聽見?這是賀大爺傾其所有,招待你們,卻得到你們這樣的斥責,嘿嘿,好得很,自今日起,我們就不再提供食物給你們,諸位京裡來的老爺們,你們就自己去尋吃的吧!”
雙方打著嘴仗,你不怕我我不懼你,廳中一時間嘈雜無比。
蘇克雍已經站起身來,冷笑著向司徒靜道:“司徒大人,這宴席到了這個份上,我看我們也沒有必要留下去。司徒大人是聖上當初欽封的宜春郡郡守,那是聖上要司徒大人為一方百姓造福,如今宜春百姓落成這個樣子,絕不是用一句‘水災‘便能搪塞過去,聖上若是知曉他的子民如今是這番景象,我實難想象聖上會有多憤怒多傷心。我蘇克雍得聖上旨意,前來公務,看來這次還真是來對了了,若不揪出幾個貪贓枉法不顧百姓死活的庸吏惡員,我蘇克雍愧對聖上,也愧對蒼生!”一甩衣袖,喝道:“我們走!”竟是領著幾名吏部官員,氣勢洶洶離去。
韓漠皺起眉頭來,這蘇克雍看起來完全不像一個城府很深的人,倒像一個有話直說的耿直官員,這樣的人物,應該是不適合來宜春郡幹這種詭訛之事。
蘇克雍是蘇觀涯精選過來,蘇觀涯顯然是瞭解蘇克雍的品性。
按照道理來說,蘇觀涯本應是要選一個精明謹慎深通詭訛之術的親信前來才是,但是今夜宴席,蘇克雍當眾發飆,看上去可不是什麼精明謹慎之輩,倒是意氣用事之徒,這樣的人物,難不成蘇觀涯還真是細心挑選而來?又或者蘇克雍今夜發飆,是另有目的,並非他真性的體現?
若這是真性情,蘇觀涯派他前來,那可就頗有深意了。
見蘇克雍領著吏部官員離去,宜春郡官員頓時一片奚落聲,就是司徒靜也是忍不住嘀咕道:“在這裡撒野,也不看看什麼地方!”
賀學之胖乎乎的臉上卻是帶著笑容,笑眯眯地向韓漠道:“韓世侄,蘇大人看來今日雅興不好,既然走了,那也就作罷,咱們不強人所難。不過我卻是為安排了一處好節目,專為凌大人韓將軍接風洗塵!”
韓漠笑呵呵地道:“賀世伯安排的節目,那一定是極好的,我倒是頗為期待了!”
賀學之哈哈一笑,拍了拍手,就聽樂隊奏起一陣極為飄渺的音樂,那音樂極是輕柔,宛若涓涓細流,又如清風過葉,柔和中帶著生氣。
妙樂之中,一道金色的霞光從廳門之外飄進來,整個廳中頓時亮起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過去,頓時都顯出吃驚之色。
第三一零章 【柔術】
眾人開始都只看到是一片金色霞光自廳外飄入,待看清後,這才發現,哪裡是什麼霞光,乃是一名身著金色縷衣的女子翩然而入。
那金縷衣就如同金色的漁網,極有規則地顯出一個個菱形小孔,那小孔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