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口胡說,不想又碰了釘。要知易蘭珠是一派宗師,輩份極尊,她斷無要別派的書據為己有之理。馮琳在皇府長大,卻不知這種武林中最為看重的事情,說謊之時,順著李治的口氣,為這本書既然是易蘭珠要的,那麼自己這個“冒名弟子”也就有權處置了。給李治一說,急切間竟想不出話來自圓其說,李治瞧著那本書,忽然嘆了口氣。
馮琳心道:“糟了,這回定是給他識破謊言,所以才連連嘆氣。”李治嘆了口氣,說道:“想當年易老前輩和無極派的傅祖師從中原一同來到塞外,與無極派說得上是數代交情,而今卻眼見傅青主身後凋零,連傳人也沒一個,這本書將來也不知要給誰才好,她老人家若見此書,不知多傷心呢!”頓了一頓,又道:“不過以她老人家的地位,也可行武林大典,以一代宗主的身份,替別派物色傳人,傳書贈劍。”馮琳眼珠一轉,笑道:“這事何必你來操心,無極派的傳人早就有了。”李治道:“誰?你說是年羹堯嗎?年羹堯雖然是鍾萬堂的徒弟,但他叛師求榮,為武林所不齒。我聽母親說過,易老前輩有一次和她閒話,還曾想提她一同具名,通告武林同道,替鍾萬堂清理門戶,把年羹堯逐出無極派的門牆呢!”
說話之間,忽見馮琳雙眉緊蹩,面色不預,李治愕然停口,拉起馮琳的手問道:“怎麼你不舒服嗎?”
馮琳心中難過之極,她絕未料到她所佩眼的年羹堯原來在武林俠義的眼中,卻是一個壞蛋。她想問李治年羹堯怎樣叛師,可是又怕李治說出令她更傷心的事情,終於忍住,李治問道:“你說無極派早有傳人,若不是指年羹堯,又是誰呢?”
馮琳已把謊話編好,定了定神,笑道:“你認識的。”李治道:“誰?”馮琳笑道:“是我!”李治大吃一驚,道:“易伯母怎捨得你改投分派?你是她唯一傳人,你改投別派,她不是白費十年心血嗎?”馮琳道:“我的師傅說她本想替無極派另找傳人,可是若找不到好的便對不住傅青主,要找好的,她年紀老邁,又沒有這份精神。所以才想叫我替無極派重開門戶。至於天山一派的傳人,不是還有我的唐叔叔嗎?”馮琳早從李治口中,知道天山各人的關係,所以說來頭頭是道。
李治一聽,心道:“易伯母一代宗師,行事非我輩所能料及。她古道熱腸,女中英雄,竟肯捨棄愛徒,真真難得!”又想起馮琳精通無極派的劍術,想是易蘭珠要她學的,因此對她的話,竟然深信不疑。笑道:“如此說來,你竟是無極派未來的宗主了,可喜,可賀!”
馮琳笑道:“所以我有權把這本書送給你。”李治笑道:“我又不想改投別派,你給我做什麼?”心中暗笑她小孩脾氣。
馮琳道:“我沒東西送你,這本書你非要不可。你放心,我不要你改投無極派便是。”李治莫道:“不要這樣孩子氣。這是你門戶中的寶物,不該隨便送人。”馮琳道:“上卷的劍訣拳經,我已熟記心中。下冊的醫書,我卻是一點不懂,看著也覺厭煩,要它何用?”
李治聽她提起醫書,眼睛一亮,忽然起了一個念頭,在微弱的松枝光中,“金針度世”四個金字特別觸目,李治想起醫書中所載的離魂怪症,心道:“瑛妹所說的生病後忘了天山劍法之事,不知是真是假。”念頭一轉,微笑說道:“那麼你就把下卷醫書送給我吧。”馮琳見他肯要,喜孜孜的把下卷遞給了他,笑道:“好啦,你看通了,將來我有什麼病都找你醫。”兩人相對一笑,各自睡眠。
第二日一早,李治醒來,馮琳已經不在。李治心道:“他一定是打獵去了。”李治昨晚吃了一隻羊腿,又睡了一覺,精神已完全恢復,跑出洞口,吸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