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們進去時,他們學校裡的領導、老師都趕來了。我 和他們握了握手,自我介紹了一下,是胡小莉的老鄉。但我發 現這些校領導和老師有點冷淡。
�看樣子,他們對胡小莉印象不怎麼樣。
�不多會兒,醫生從急救室裡出來:“你們進去可以最後 去看一看她,頭腦還比較清醒。”
�我和朱蓮心互相看了一眼:她的命保不住了。
�我、蓮心和幾位老鄉忙走了進去。
�胡小莉渾身綁著繃帶,只露出一雙眼睛,看去很是嚇人 。
�她看見了我和蓮心,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但是一動都 不能動。
�這就是我在河灘上看見的那位女孩子,這就是那個看透 人情、遊戲風塵的女孩子,這就是最終走向絕望的女孩子。
�她其實長得並不差,在縣高,除了蓮心,就算她經常被 男生議論。
�我長長地嘆了口氣:在她生命最後時刻,我們這些喝同 一方水長大的老鄉能做點什麼呢?
�我突然想起一個人來,馬上掏出手機走到視窗,在通訊 錄裡找到了電話,很快撥通了:“喂,是重慶XXXX學院的吳若 峰嗎,你好
哇,兄弟,好久不見,現在更瀟灑了吧?是這樣,你還記得 我們縣高原來女孩子胡小莉吧?就是和你談過朋友的?知道 ?不想理她?你呀,人家還是一直蠻想你喲。賣……,沒有沒 有,你該瞭解她沙,那種事我們縣高出來的人都不會幹,你 聽哪個說的,現在胡說八道的人多得很,是這樣,她病了,病 得有點重,你能不能跟她說說話?不想說。喂,你不想說不 能罵人家。我跟你說,就算人家有又怎麼樣?人家病得要走了 ,你最後跟她講兩句話,讓人家走得安心一點,好不好?你 個老子的,好,你他媽真做得出來,你總要回家的,到時老子 上你家去罵你個狗血噴頭!你個老子太沒有良心了。老子曉 得,人家的第一次就給了你,你個王八蛋,好,算了,滾你媽 個蛋,你不要人纏!”
�我氣憤地關了手機。蓮心一直在我身邊。
�我看了看她:“媽的,這男人是條狗,搞了人家轉身就 不認人了。”
�蓮心卻感動地兩手拉住我的胳膊,一起走進了病室。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喂,我是陳剛。哦,你小子想通了?你好好跟人家講 ,她可能哲學家不了多久了,說好聽點。”
�然後,我走胡到小莉床前:“小莉,今天我們在武漢的 老鄉都來了。還有個人想跟你說說話,來,你聽聽。”
�小莉淚水一個勁地湧,我把手機放到她的耳邊。病房裡 很安靜,手機裡的聲音十分清晰:
�“胡小莉,我是吳若峰,這麼久沒有聯絡有點不好意思 。聽說你病得很重,我很掛念。我經常想起我們過去在縣高時 的情形,你千萬要安心養病。回到家鄉,我會去看你。再見 。”
�手機裡傳來一陣“嘟嘟”的盲音。
�我收回了手機,胡小莉臉上起了紅暈。
�半小時後,這個女孩子就離開了人世。
�看著醫生將胡小莉的遺體推進了太平間,那一刻我忽然 感到人的生命是多麼脆弱,而人生際遇的變幻又是多麼無常!
�醫院裡很安靜,老鄉們都一臉的麻木,沒有人為這個剛 剛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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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女孩子哭泣和傷感。我知道,胡小莉平時與老鄉來往不多 ,加上過去從縣高到現在名聲都不太好聽,所以落得個身後 淒涼。
�我默默地抽著煙,想起很多年前在河灘上看到的那一幕 ,多少心裡還是感到了某種蒼涼和傷感。
�我想也許是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