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城忽的咧嘴一笑,少了煞氣:「姨父, 坐下說吧,你我本是近親,何故這般生疏。」
衛嚴:「……」
此處好像是他的府邸,施城這般自來熟是甚麼意思?他還知道自己是他的堂姨父,此前目中無人的時候,怎麼不提及近親?
此事有詐,衛嚴更防備了,他總覺得施城想從他這裡得到什麼,不像是侄兒討好姨父,反倒像是少年郎君在討好未來岳丈……
衛嚴繃著臉落座。
施城眼神示意了他。
衛嚴心中明瞭,對堂屋中下人道:「都退下吧。」
待廳堂內再無旁人,施城取出了半塊玉佩出來。
未及他開口,衛嚴的心猛然一抽,幾乎是瞬間將玉佩奪了過來:「這、這……這是囡囡的玉佩,豈會在你身上?!」
衛嚴的手在發顫。
施城看得出來,衛嚴很在乎那個丟失的女兒,如此甚好。
有定北侯府出面,顧九年不放人也不行。
於是,施城添油加醋的,將一切說看了一遍。
衛嚴起身,在堂屋內踱步,一時間無法靜下來:「囡囡她……在顧九年手上?這些年竟淪落在了揚州!」
衛嚴錚錚鐵骨,愣是當場紅了眼眶。
揚州瘦馬意味著什麼,他自然知道。
施城又說:「侯爺莫急,據我所知,顧九年只是將表妹當做了我二姐的替身。但賣身契終歸還在顧九年手中,況且,表妹乃侯府千金,她這些年淪落到揚州之事,萬不能被人知曉,還望侯爺配合,與顧九年協商一番,給表妹重新編排一個身份。」
衛嚴內心,震驚與心疼交織。
恨不能領兵殺去揚州,將所有欺過囡囡的人都砍了。
但眼下囡囡在顧九年手中,顧九年與他又是宿敵,此事不太好辦。
不過,施城也未免太過自來熟了,表妹都喚上了……
衛嚴也不是尋常人物,總覺施城動機不純。
「哦?是麼?指揮使的意思是……」衛嚴安耐住救女兒於虎口的焦急心情,追問道。
施城淡淡笑過。
突然發現,將二姐暫時安置在定北侯府也沒甚不好。
從今往後,她就是他的表妹,到底還沾親帶故。
「侯府千金並未走失,只是十年前經大師算命,千金命中註定一劫,唯有在外潛心修行十載,方能消禍。如今十年期限已到,侯府千金可以回來了。」
聞言,衛嚴也覺得這個主意甚妥:「事不宜遲,本侯這就去向顧九年要人!」
施城與衛嚴一道出了府門。
看著衛嚴帶著一眾護院朝顧府的方向疾馳而去,施城唇角溢位一抹笑意。
二姐,你既不認我,那日後就只能是我的表妹了……
第二十七章 登門要人(一更)……
「首輔!首輔且留步!」沈浪提著一罈子陳年老花雕, 從六部衙門一路跑來。
沈家四爺,在京中有玉面郎君的稱號,自是容貌俊美。
只是提著酒罈子的模樣,著實與他的身份不符。
顧九年側過身, 眼神淡淡, 一眼看穿沈浪意圖, 遞了一個「本官不歡迎你」的眼神。
這時, 蕭淵也從馬車上下來, 似乎是恰好偶遇顧九年, 他左手一壇酒, 右手一串烤豬蹄, 一看見沈浪也在, 不由得神色一暗。
沈浪不怎的待見蕭淵:「王爺, 你也是偶遇?」
蕭淵呵笑:「是啊,沒想到這麼巧, 能遇見沈大人。」
顧九年放在廣袖下的手,無意識的摩挲著玉扳指。
這一幕似曾相識。
彼時在太學, 阿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