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哭笑不得:“我是去做官還是去佔山為王?二郎的好意本王心領了,不過毋須二郎操心,工部尚書蕭琢乃是南梁皇室出身,南梁明帝蕭巋之子,惠帝蕭琮之弟。”
房俊眨了眨眼,方才明白過來。
那這個蕭琢豈不是蕭皇后的弟弟?
蕭皇后的丈夫是隋煬帝楊廣,李恪的母親是隋煬帝的公主,雖然不是蕭皇后親生,但是論起來都是親戚。前隋帝室零落凋謝,相互之間定然會顯得親近一些,相互照料也是必然。
哪裡用得著自己出頭?以後的工部簡直就是李恪的天下!
而且工部沒權沒勢,就算李恪再怎麼折騰也不會招致皇帝的猜忌、太子的疑心,就算是有朝一日擔任了工部尚書,也不過是打醬油的,在朝中的影響力得倒著數。
偏偏這個衙門雜事繁多,若是想要乾點事兒,還真就是個好去處。
房俊抱了抱拳:“那就恭喜殿下了。”
的確應當恭喜,幾乎沒有比這個職位更適合李恪的了。
李恪坦然道:“本王多次得你指點迷津,現在全然明白那個位子輪到誰也輪不到本王,早就放下啦!與其去爭那一個不可能的妄想,何妨踏踏實實的過日子?閒暇與三五好友遊山玩水縱論詩詞,玩夠了就本本分分的乾點事替朝廷分憂。勞逸結合,心舒神暢,豈不妙哉?”
他是真的看來了,也放下來。
正如房俊以往對他所言,前隋皇帝的血脈使得他能夠輕易得到朝中大部分前隋遺臣的好感和支援,但也正是這份前隋血脈,徹底斷絕了他問鼎九五之位的可能。
若是當真讓他日後當了皇帝,任用的必是前隋遺臣一脈,那這天下是李家的,還是楊家的延續?
況且朝中大臣有多少是靠著反隋起家?最起碼在最頂級的那些大臣當中,盡數與大隋乃是死敵,在推翻大隋的過程當中轟轟烈烈。若是他李恪坐了皇帝,在一干前隋遺臣的支援之下,誰曉得他會不會來個反攻倒算?
這種風險是存在的,所以李恪的帝王之路必然斷絕。
都說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只差一步會讓人執著、瘋狂,但是當你知道永遠都不可能得到的時候,不僅沒有了執念,反而多了一份釋然。
能夠輕鬆面對……
沒有了沉重的話題,氣氛自然輕鬆愜意起來。
歪著身子靠在一個抱枕上,李恪笑道:“說起來,你比我冤吶。辛辛苦苦在華亭鎮支撐起那麼大的家業,市舶司亦是蒸蒸日上日進斗金,怕是來年開春沿海多處地方都要增設市舶司,可是你這位功臣卻不得不灰溜溜的返回長安,所有功績都被別人摘了桃子,心中可有不忿?”
聞言,房俊恨恨的將一塊核桃酥咬下一半:“有!”
李恪嚇了一跳,連忙道:“慎言!本王不過玩笑之語,說說而已,你怎能對父皇心懷怨恕?”
房俊翻個白眼:“你耳朵有病啊?我幾時說怨陛下了?冤有頭債有主,陛下不過是被那些世家門閥逼得沒法子而已,我這個小螞蚱就不得不當成犧牲品咯。”
李恪這才鬆了口氣,問道:“以你的脾氣,怕是不會善罷甘休吧?”
喝口茶水將口中的食物嚥下,房俊哼了一聲,狠狠道:“這幫老不死的求神拜佛不要被我抓到機會,否則定然鬧他個雞犬不寧,讓他們知道我房二棒槌可不是浪得虛名!”
李恪無語:“你就不能穩重一點?好歹也是侯爵了啊,說話辦事得注意身份!”
他性情端方,最是看不得放浪形骸之輩。
雖然與房俊知心相交,卻對他這種時不時冒出來的渾不吝氣質不敢恭維……
房俊不以為然:“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正是因為我不講規矩誰惹了我就揍誰,所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