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名聲就不大好,行事率誕性格魯莽,可李象那是何等身份?
只要太子一日在位,那李象便是帝國未來的儲君!
一群招搖生事的關隴子弟將年僅六七歲的儲君之子打得鼻血長流……若是不予嚴懲,帝國法度何在,陛下顏面何在,太子尊嚴何在?
未能將此事查明,給予陛下、太子一個交代的情況下,京兆府怎麼肯將長孫渙放出來?
長孫渙一個骨碌從地上爬起,跪在長孫無忌面前,一字不拉的將事情經過說了。
長孫無忌陰著臉,坐回椅子上,腦中思慮急轉。
這會兒不是發火處罰長孫渙的時候,若是處罰了長孫渙能夠將事態平息下去,他絕對二話不說親自將長孫渙綁縛太極宮前,任憑李二陛下是殺是剮,絕對不會有半點不捨……
他搞不清楚房俊與馬周的用意到底是什麼。
可以想見,只要將這些人放了,明日一早必定逃匿得無影無蹤,畢竟關隴貴族們誰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將矛盾激化擺上檯面,那樣一來無論是關隴貴族亦或是李二陛下,都失去了回寰之餘地,只能硬碰硬的懟上,誰勝誰負都將使得朝局動盪、天下不寧。
關隴貴族想要謀求利益,最起碼也要保證手裡的利益不被李二陛下剝奪,但是這一切的前提都必須是在朝局穩定的情況下進行,而不是跟李二陛下當面鑼對面鼓明刀明槍的去搶!
李二陛下那是何等樣人?
面對自己的兄弟手足殺起來眼睛都不眨一下,殺兄弒弟之後更將他們的子嗣統統殺光斬草除根,這樣一個性格剛烈之人,最是驕傲自負剛愎自用,豈能忍受被臣子逼迫讓步?
只要矛盾激化,那麼關隴貴族面對的結局將會有兩個:要麼被李二陛下虢奪權力壓制得死死的,從此之後夾著尾巴做人;要麼大軍開入長安城,十六衛的虎狼之師將關隴貴族們一個挨著一個的抄家,滅門!
關隴貴族們素來以逆而篡取著稱,興一國滅一國、乃至於廢一帝立一帝最是拿手,然而時至今日,卻早已物是人非,如今的大唐不是昔日的北周、北魏,如今的李二陛下也不似當年的北周沖齡即位不諳世事的靜皇帝宇文闡,更不是雄才大略卻好高騖遠的隋煬帝楊廣……
就算關隴貴族們想要效仿之前的手段施行兵諫,可宿衛關中的十六衛到底能夠調動多少人?
滿朝文武又有多少人願意見到李二陛下被廢?
一旦打亂生起,天下各州府縣又有多少會宣佈自立,多少會入京勤王清君側?
現在的李二陛下,早已威望厚重盡得民心,只要他一日尚在,關隴貴族便一日不敢輕舉妄動。
反之,作為李二陛下最寵信、重用的臣子,無論馬周亦或是房俊,都不會願意見到朝局大亂、天下板蕩的那一天。這兩人的政治智慧毋庸贅述,不可能看不到這簡單事件背後隱藏的危機。
房俊那廝素來將家人看得最重,對於自己的那個小妹更是寵得沒邊兒,還未定親便已經張羅了無數嫁妝,使得如今關中人家只要家中有適齡男子的,無不想攀上這門親戚。
房小妹被人調戲,兄弟被打,依著房俊的脾性豈肯善罷甘休?
必將長安城翻了底朝天,那也就不是房俊了。
然而此刻卻率先向馬周建議,將這些涉案的人員盡皆釋放,只是叮囑他們明日前去宗正寺投案自首……以馬周和房俊的智慧,豈能相信這些人明日老老實實的前去投案?
等到明天早晨,十個人裡頭若是有一個還在長安城內,那都是意外。
想到這裡,長孫無忌發現自己似乎掉入了臼巢之中,只顧著去推測馬周、房俊釋放所有涉案人員的動機,卻忘了直指事情的核心——既然馬周與房俊必然要做些什麼來化解這場危機,那麼他們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