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把柄……
既能夠瞬間扭轉自己“站錯隊”的不利之局面,又能防止日後受人攻訐。
滴水不漏……
劉洎重重頷首:“吾知道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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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至晌午,宇文士及便來到內重門裡,於劉洎會晤。
雙方參預和談之官員一起在值房之內落座,宇文士及喝了口茶水,難掩疲憊,長嘆道:“昨夜韋氏私軍全軍覆滅,在長安城內引發劇烈動盪,不僅門閥私軍人人自危,隱隱有彈壓不住之趨勢,就連關隴軍隊也憤怒不已,無數兵卒叫囂著決死一戰,攪得局勢紛亂、人心惶惶……此等局勢之下,還應儘快促成和談,消弭兵變,否則拖下去唯恐生變。”
這番言語並非自曝其短,而是在告訴劉洎:咱們各自退一步將和談達成吧,否則雙方的利益都將受損。畢竟當下之局勢已經接近失控,萬一和談徹底崩裂,那就唯有死戰到底,不死不休……這是宇文士及絕對不願意見到的,而且按照以往對於劉洎的瞭解,這應該也是以劉洎為代表的東宮文官系統之夙願。
此等局勢之下,只要雙方秉持一致之目標,各自放棄一些利益後退一步,想要儘快達成和談也並非不可能。
劉洎頷首,道:“此番兵變,禍及關中,數百萬百姓陷於水深火熱,百業俱廢、民不聊生,損失之巨大、影響之深遠,令人痛心疾首!吾輩深受皇恩,自當竭誠報效,竭力消弭兵禍。”
宇文士及蹙眉,話是這麼個話,但聽上去有些不對味兒……
接下來,和談正式開始。
宇文士及認為事先與劉洎之勾通取得了一致,對方會在原則之上適當予以退讓,況且之前的談判當中劉洎也隱晦的表示出“和談高於一切”的態度,所以開門見山道:“對於最關鍵的一點,吾已經與關隴上下取得共識,關隴軍隊可以解散,但朝廷准許這些兵卒解甲歸田,不得追究,且允可關隴各家保留不下於千人之家兵,畢竟關隴家大業大,田地產業遍及關中,若無得力之家兵護衛,恐遭受山匪流寇之侵襲,損失巨大。”
關隴軍隊就地解散,這乃是東宮的原則底線,無論何時何地,只要想和談,這一點是必須要遵守的,宇文士及明白這一點。
但只要留下“朝廷允可各家保留千餘人家兵”這個口子,便等於給以後留下了無數的希望,只要這個口子放在這裡,若有需要,一千人變兩千人、兩千人變五千人,都是輕輕鬆鬆的事情。
他又補充道:“這是關隴門閥之底線,若不準留有家兵編制,關隴門閥之利益無法保障,只能死戰到底。”
事實上,這的確是宇文士及努力爭取而來的讓步,對於以軍伍起家的關隴門閥來說,若手上無私軍,簡直晚上都睡不著覺。裁撤一定的私軍可以,但若是所有私軍盡皆解散,不啻於釜底抽薪。
他希望劉洎明白這已經是關隴的底線,不可能再退,該退的是劉洎,適當表達出誠意。
劉洎黑瘦的臉上面色一肅,背脊挺直,義正辭嚴:“郢國公此言差矣!保境安民、剪除匪盜乃是朝廷的職責所在,皇權巍巍,豈能由民眾自行組織軍隊抗拒匪盜?匪盜存有一日,便是吾輩官員之恥辱,當率領帝國數十萬驃騎前赴後繼、死不旋踵!這一點,郢國公毋須擔憂朝廷之決心,所以關隴門閥保留一千私軍,實無必要。”
言罷,他眼尾瞥了一下一旁負責記錄會議經過的官吏,那官吏正好停筆、抬頭,與他目光對視,隱晦的微微頷首:都記下了,一字不差……
劉洎心中舒爽。
誰願意低頭讓步啊?即便是為了攫取更多的個人利益也不行,總歸是有一種憋屈感。如今章程明亮,毋須與關隴虛與委蛇、低聲下氣,這種強硬的感覺令他彷彿夢迴二十歲。
想當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