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她不理解,難道只是因為他想做飯?
“只是想安安靜靜的過個生日,不希望別人打擾。”許暨東淡淡的說著,語氣像是說一句普通不過的事,可是垂下去的眼眸中,失望卻又那麼顯而易見。
他以為,她再生氣,心情再不好,都不至於忘記他的生日,她一直沒提,他曾抱有期待過,她有驚喜給他,現在看來不是,而是她真的不記得了。原來,他在她心裡的地位已經淺到了這種地步。
他的話讓夏含笑臉上微露出詫異的神色,但卻也只是稍縱即逝,重新低頭動那碗麵。
她低著頭,將紅紅的眼眶都垂在他看不到的地方。
她一點也不想記得許暨東的生日,更不會送什麼生日禮物給他。她怎麼也不會忘記,去年,她有送一件特殊禮物給他,可是他卻不要……
已經遺忘的現在忽然都跳了出來,去年,那在肚子裡呆了兩個月的孩子,她打算送給他的永遠生日禮物已經不在了,那是她心口的一道傷疤,不碰還好,無意中的碰觸一下,便會痛的難受。
晚上,她躺在床上,身後那個高大的男人將自己的身軀貼了上來,緊緊的將她圈在了懷裡。夏含笑閉上的眼睛因為他的動作忽然睜開了,卻沒有轉身看他。
他醇厚的低語在耳邊:“我們出去散散心吧。”
之前,他一直答應她,說有時間就會帶她去法國塞納河,可一直忙沒有時間,總覺得機會還多。最後無奈的把旅遊安排到了新婚蜜月,可他們卻沒有結婚,一直約定的旅遊也就耽誤了。
總覺得機會很多,不差這一次,結果卻連唯一一次都給不了。他不想再對她失去任何信用,只要答應的,他都願意努力去完成。工作再忙,他也想帶著她出遊一次,恩情再難割捨,十年前那個女孩對他再重要,他也不願意再對她失信,他說要坦誠相待,他會嘗試放下一切,完成對她每一次的承諾。
“去法國,你不是很想去塞納河坐遊輪看法國的夜景嗎?”許暨東沒有得到她的回覆,放在她腰身的手臂不由緊了幾分,溫熱的俊臉貼著她的脖頸一句一句說著。
夏含笑睜著眼睛看著牆壁,依然背對著他,放在枕頭上的手卻下意識抓緊枕巾,他忽然的溫情,讓她的眼睛忍不住一熱。
回憶對女人來說總是難以忘懷的,過去的好是個不能提的話題,一提心的弦似乎也會微微鬆動。
“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法國對我來說早已沒有了任何意義。”她的聲音很低,卻全部落入許暨東的耳中。
許暨東放在她腰身的手忍不住一僵,呼吸也是一滯,房間裡忽然安靜的莫名詭異,他扳過她的身體,讓她看著自己。
夏含笑並不情願,卻又拗不過他的力道,眼淚在他的面前全部都無處遁形。
他嘆了一口氣,粗糙的指腹在她臉上摩挲著,擦著她眼淚,啞聲道:“好好的又哭什麼?你現在怎麼這麼愛哭?”
她從前總是愛笑,就算不小心弄傷了自己讓他擔心,她也會傻呵呵的對自己笑,那時候是會憋著火,可這樣愛哭的夏含笑卻讓他無可奈何,沒有一點辦法。
“你知道嗎,我們的孩子離開一年了,雖然他只有兩個月,甚至是男是女我都不知道,可他就像那些出生的孩子一般,對我來說是家人……”她喃喃出聲,窩在他懷裡的手卻不住抓住了許暨東的襯衫。
夏含笑第一次對那個孩子用‘我們’這個詞,這讓許暨東心裡酸澀極了。如果當初他多顧忌一點,早一點弄清楚自己的心,他們的孩子現在已經會喊爸爸媽媽了吧。
“含笑,對不起。”他擁緊她,下巴抵住她的額頭,往日平穩的眼底卻夾雜著愧疚。
愧疚這樣東西,一旦在心上開啟個口子便會越開越大,讓人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