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
簡溪拍拍我的頭,說:“他們兩個應該會好好談一談吧。總有辦法的。別擔心。顧源很愛顧裡。這個我知道。”
我點點頭。
身後傳來唐宛如的深呼吸。
我回過頭去,看見她用力地捧著自己的心口,像是林黛玉般無限虛弱地說:“我受到了驚嚇。”
我恨恨地說:“總有一天你會受到恐嚇!”
南湘和顧裡坐在花壇邊上。
身邊是陸陸續續上課下課的學生。有一些情侶牽著手走過去。有一些女生正在等自己的男朋友,等待的中途拿出小鏡子照照自己的臉。還有更多單身的戴著深度近視眼映象是要投身祖國的四化建設美好未來的人,他們揹著雙肩包,氣宇軒昂地走在學習的寬闊的大道上,露出短了兩寸的褲子下面的尼龍襪子。
等待他們的未來是光明的。
而顧裡卻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麼樣的未來。
南湘伸出手,放在顧裡的手背上。她說:“你們一定要好好談談。”
顧裡微笑著,說:“嗯。放心,沒事。”
南湘看著眼前鎮定的顧裡,沒有說話。
多少年來,她永遠都是這個樣子。鎮定的,冷靜的,處變不驚的,有計劃的,有規劃的,有原則的,一個女人。
甚至有些時候可以用冷漠的,世俗的,刻薄的,絲毫不同情弱者的,拜金主義的,手腕強硬的,來形容。
她像是美國總統一樣,無論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哪怕是世貿雙子被炸平了,她也依然是鎮定而冷靜的,她不會傷春悲秋,她只會思考如何把損失降到最低。
又是這樣漫長而灰濛濛的冬季——
我們的愛,恨,感動,傷懷。
我對她說:“南湘我有話和你說。”
南湘頭也不回地回絕了我,她說:“我有事要去找顧裡,回頭再和你聊吧。”
在我還沒來得及進一步要求的時候,她已經拉開了房間的門出去了。
我呆在原地足足三分鐘,然後我也憤怒地起身衝出門去。
而我並不知道的是,在於此同時,簡溪也跨進了我們學校的大門。
如果現在你是以上帝的角度或者高度在俯瞰我們的大學,那麼你就會看到正在上演一場精彩的貓與鼠之間的角逐大戰。
簡溪匆匆地跑進學校四處尋找著南湘。
而南湘正披頭散髮地朝正在A樓上課的顧裡跑去。
我緊隨著衝出大門,追逐著南湘,想要了解到底簡溪在電話裡和她說了些什麼。
而唐宛如在下課鈴聲打響之後瘋狂地衝出了教室的門,她並沒有忘記要挑斷我的手筋腳筋。
而顧裡則一邊走出教室的門,一邊給我發訊息,問我要不要一起去吃早點。
而顧源則從D教學樓走出來,準備去找顧裡。他覺得是時候對顧裡攤牌了。
如果說我們的生活充滿了一千零一種未知的可能性的話,那麼在巨大無邊的大學圍牆範圍內,這一場角逐大戰,誰先遇見誰,都可以導致完全不同的結局。
我在學校A樓下的花壇邊看見了正在等待顧裡走出教學樓的南湘,她頭髮被風吹得很亂。我從背後喊她,她回過頭來,臉上是我很少見過的凝重的表情。
我再也按捺不住我的滿腔怒火和疑問,我衝她吼:“你發什麼神經……”我話只說了一半,就硬生生停了下來。因為我看見不遠處,穿著灰色毛衣的簡溪,正在朝這邊小跑過來。
他遠遠地對我和南湘揮了揮手,走到我面前,伸出手準備抱我。他的笑容一如既往地溫暖,像是太陽一樣散發著熱量朝我靠近。
我在他靠近的同時,抬起腳用力地踢向他的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