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血淋淋的場面,可下意識的還是想看,就好像饑渴依舊的旅人直奔甘泉一般。心裡有一股火苗子在燒,燒的人通身都是鼓鼓脹脹的熱氣,都要沸騰了,卻找不到地方宣洩。
也許只有韃子的頸中鮮血能夠澆滅這仇恨之火,也許吧。
要不是有赴死軍的叉子兵阻攔,人潮都能拍打到中央簡陋的高臺上了。
即便如赴死軍叉子兵這種精銳,面對這些毫無惡意的人們,一是心驚:人太多了。
雖然大夥兒都不想擠,可架不住身後洶湧的人流推搡,不由自主的就往前邊走呢。叉子兵不住的用叉子柄抽打這些人,就象趕鴨子一樣……
最基本的秩序維持下來之後,赴死軍大帥李四終於現身。
「諸位父兄姊妹,」李四的身份在那裡戳著,頂天立地的英雄,在高臺上這麼一站,立刻就把周遭的聲勢給壓了下去。
李四一開口,四下裡都安靜了下來。
在這個曠古難逢的時候,大夥兒都想聽聽這位漢人英雄說些什麼。
「北都得復,韃子遠遁,乃我赴死軍萬裡征程第一步。」李四儘量把聲音放的足夠大,耳朵都被自己的聲音震的嗡嗡直響了:「接下來還要徵戰四方,掃清天下虎狼,還我同胞安樂康寧……」
赴死軍還要打仗,這是大夥兒都心知肚明的事情。韃子還沒有清掃乾淨呢,肯定還是要打的。以赴死軍現在的聲勢,打打殘存的韃子也就是順手的事情而已。現在的韃子對於赴死軍來說,已經不算是一個等級的對手了。
對於赴死軍大帥的這些話,老實點說,大夥兒都不怎麼想聽。愛怎麼打就怎麼打,那是你赴死軍的事情,是你忠誠伯的事情,我們是來看殺韃子的,弄這麼多廢話做什麼?
「當此光復國都之際,李四謹慎以此身此心,祭拜那些為我同胞戰死殺傷的萬千雄魂。」李四直挺挺的跪下,遙拜四方……
要是淮西,大帥這麼一跪,周遭的百姓們早就跟著跪下了。戰死的可都是他們的子弟父兄,就是跪拜也是真心實意的。
可這裡不是淮西,是京城。
對於李四祭拜英靈的舉動,也沒有幾個人跟著跪拜,都直挺挺的看著而已。
李四面色有點兒尷尬,對著左手邊兒上的盧棚說道:「此間俱為我赴死軍戰功卓著之英雄,受我一禮……」
東棚裡都是這次攻克北都的無名英雄,其中就有關二爺和吳叔等人,就連韓小旗都在其中。
這些剪了辮子的人們可沒有外面的老百姓那麼麻木,一見忠誠伯遙禮,立刻齊齊起身還禮……
這可是受過忠誠伯大禮的,只要在這裡坐著的,有一位算一位,足以驕傲半生了。
至於是什麼樣的無名英雄,這些英雄又為光復京城做過什麼樣的貢獻,都不是老百姓最關心之事。
大夥兒擠成了個人疙瘩,就是為了看看韃子的最後下場,是來看血光的。至於英雄嘛,以後再說也不算晚……
辛辛苦苦弄了這些過場,下面的百姓好像不怎麼買帳,更沒有熱血沸騰,李四自己都感覺有點兒無趣了。
「此次復我國都,擒拿下韃子一萬一千四百三十八名……」既然大家不是來緬懷英雄的,還有幾個過場也就免了吧,李四直接說道:「韃虜者,是為國敵,種種罪孽已難勝數。雖是如此,我上邦天朝亦不願輕啟殺伐。特召集父老公審之,京中父老熟知道起罪,是賞是罰自有公論。這一萬多韃子的生死憑大家一言而絕!」
韃子犯下什麼樣的罪行,京城的父老姊妹心裡有數,該有什麼樣的懲罰就由你們來定。
這才是高高在上的感覺,數以十萬計的人們都是一言定生死的人物。
場中一萬多韃子被分成了大小不一的八個部分,想來是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