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的就是速度和衝擊力,別的說什麼也是多餘。
這一次,雙方都有了完全的準備,下一次的對沖已是迫在眉睫。
老路右臂上傷了,鮮血正順著皮鎧的豁口流淌下來。在騎兵對沖的時候,沒有厚重的鐵甲根本就沒有任何防禦力可言。速度加慣性的傷害力足以忽視一般的防禦,生牛皮的皮鎧基本可以忽略,在騎兵對沖中,這東西和紙也差不了多少。
胸口急劇欺負,深深的吸一口分外潮濕的空氣,老路的精神大為振奮:二十年就沒有殺的這麼痛快過,今天可算是逮著了。當年的遼東之戰,多少生死弟兄葬身於韃子的馬蹄之下,就連自己也幾次險些喪命。今日終於可以如願以償的打一回了。
「韃子,來。」
老路一夾馬腹,吶喊著沖了上去。
這一次不再是一塊塊的撕咬一片片的切割,而是直奔敵人最嚴密的核心地帶。
戰馬的體力並非無限,如此迅猛如電的衝殺也不可能持久,通常意義上來講,三次衝鋒足以把戰馬的體力消耗大半。三次之後,就是再發動這些迅疾如風的衝殺,也不可能有同樣的速度和效果。
兩句幾乎是在同一時刻發起衝擊,同樣是細長略彎的制式馬刀,同樣的巨大的衝擊力,這也是最為猛烈的一次撞擊。
「殺!」
雙方都殺的眼睛通紅,無論是速度還是衝擊力上,基本就是半斤對八兩,誰也沒有什麼便宜好佔。
在騎兵對騎兵的戰鬥中,因為速度和慣性的緣故,任何的閃避和格擋基本都是無效的。只能舉刀直面,在敵人殺死自己之前搶先把敵人殺死,舍此無他。
這是鮮血對鮮血死亡對死亡的真正搏殺。
前邊的弟兄如被狂風捲起的樹葉一般,半截身子已經飛起,下半身還在戰馬上,知道老路沖了過去,才被血雨淋到……
同樣是一個瞬間,就已經交叉而過。
老路這樣的老手,也只來得及「帶」死一個敵人和砍傷一個,再想動手,早就錯過了。
馬步營已經損失了一半上下,敵人也正在填補剛才的空當,讓隊型更加密集沉厚。老路再次大呼一聲……
四次衝殺,已經是馬力上的極限。
老路自己也不行了。
傷在了左腰上,也慶幸是傷了左腰,若是同樣的傷勢轉到右邊兒的話,肝兒就被破壞了,現在已經是死人一個。
這種慶幸也是暫時的,因為老路知道自己的傷勢再也支撐不了多少時候,這樣巨大的傷口足以讓鮮血流盡……
在戰場上,同樣的傷勢老路早不知道見過有多少,沒有一個能夠活下來的,唯一的慶幸之處就在於這樣的創讓可以留給自己交代遺言和見親人最後一面的機會。
老路看看前後左右的弟兄們,無一不是個個被創,「好,殺……」
一說話,腰上的傷口就牽引的整個胸腹一陣劇痛,或許已經是這輩子最後一次衝殺了。
二十年前,這條命就應該留在遼東了。現在能夠親眼見到今日的局面,能夠看到赴死軍的強大,已經無憾。
身後就是刀把村,就是生身養命的地方,能夠死在村口,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生在此地,活在此地,死在此地,葬在此地,這一輩子,值了。
也不知道有多少弟兄是和老路一樣的想法,能夠拼死在這裡,不論能夠把韃子攔住,都已經是盡了最後的力氣……
西南方向現出幾個人影,然後呼啦一下子出現一大隊人馬,緊接著就是連綿成片的土黃色軍裝……
「他孃的,怎麼才來?」
大帥的主力終於到了,韃子跑不掉了。
全部的精氣神兒都已經卯足了的路丙寅忽然就軟了下來,身子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