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我知道弟兄們都是盡了力的。」
盧九德語氣忽然就是一轉,陰狠的都能讓人起雞皮疙瘩:「只要我盧九德還有口氣兒,大夥兒就得給我頂著,哪個孬了……嘿嘿,我就在大夥兒背後看著呢,也不是沒有殺過人,你們也打聽打聽,我在鳳陽斬了多少逃兵……」
利誘加威脅完畢,盧九德拿出最實在的弟兄:「都是一股堆兒流血賣命的弟兄,我也得說老實話,照韃子這樣的打法兒,咱們絕對守不過三天就得全玩兒完。我都知道了是這個結局還讓大夥兒賣命,不是拿大夥兒當牲口使喚,是因為赴死軍就在咱們身邊不足百里之處……」
赴死軍是京營士卒最大的希望,成千上萬的人馬之所以沒有一鬨而散,就是因為心裡頭還有個念想:赴死軍可就是身邊呢,那可是專殺韃子的主兒。太子的親兵鐵打的靠山,要不是有赴死軍,太子敢在這兵兇戰危轉眼將滅的南京坐那把龍椅?就算赴死軍不管京營的這些人,總得管管太子新皇帝吧。
赴死軍肯定過來!
反攻什麼的是不要想了,只要能堅守到赴死軍過來的一刻,就算是大功告成。大夥存的就是這個念頭,要不是有赴死軍的這團火在心裡頭燒著,誰他娘還在這兒為了幾個賞錢賣命?再多的錢也得有命去花不是?
「訊息靈通的弟兄可能已經知道了,前不久赴死軍的李四才和咱家碰過頭。」盧九德也知道這是定人心的東西,說起來也很大聲:「李四也給咱家拍過胸脯子,只要咱們弟兄守著,他們就對韃子下死手。照時間上推算,赴死軍說不準已經下手了。赴死軍是怎麼打仗的大夥兒都知道吧,都是和韃子搶著先下手。要是我說呀,韃子肯定是招架不住赴死軍了,這才死命的和咱們招呼。只要咱們再堅持一會兒,就能看上韃子的好戲……」
一說起這個,就象是打了強心劑,還真的有效。萎靡計程車氣當時就上來許多:「孃的,老子也是爹孃生的,也不能讓人看輕了。只要等到赴死軍過來,咱們也是保衛南都的功勳。」
「可不怎的,這風頭彩頭的,也不能讓赴死軍全得了去,歪好咱們也是皇帝親軍,打不過韃子還能守不住?」
「……」
把赴死軍提到相當高度的盧九德心裡早把李四罵了個狗血淋頭:「言而無信玩意兒,這是耍我吶。不是說要包打清軍的麼?真要是包打早和韃子交上手了,哪能到現在還沒有動靜?好歹堅持到天黑,收縮隊伍。要是明天赴死軍還沒有過來,就什麼也說不得了……」
「韃子又要殺過來了。」在一聲呼喊當中,眾人遠望,但見清兵以沉重而又整齊佇列衝出煙塵,直撲過來。
「弓箭,準備……」許慶生懷裡揣著好幾錠銀子,連號令都喊的有了底氣。
「弓箭,放!」西門的戰鬥幾乎也在同時打響。
魏無牙佝僂了這麼多年的腰板兒挺的筆直,把那柄破的不能再破的摺扇插在脖子後頭,不時發出一道道命令。
西門的戰鬥遠不如北邊慘烈,規模也小了許多。
以老神棍的眼光來看,佈置這樣城牆防守的傢伙根本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笨蛋加草包。
南都瀕臨長江,最有用的戰術看背城布軍,倚仗遠端殺傷將敵人滅於浩蕩奔流的長江之上。即便是清軍能夠衝破長江,短時也難形成有效的建制指揮,可以很輕易的將其消滅在灘頭。
南都守軍畏敵如虎,根本就不敢把兵力拉出去和清兵野戰,也只有依託這個世界最為堅固的城牆打防守戰。
作為軍事指揮級別的武將,如果連最起碼的膽量和魄力也沒有了,還有什麼用?
「這裡的城防原來的哪個負責?」
「左副都御史楊維垣。」
一個副都御史也能負責城防?老神棍魏無牙一拍腦門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