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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著尚平一腳深一腳淺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他問尚平為什麼不換個工作。尚平說這一行都差不多,進來了也很難出去,所以你以後幹什麼都別做程式設計師,太苦了。

可能你需要找個女朋友了,嘉羽覺得尚平的腿腳越來越不停使喚,身體越來越沉。起碼有人聽你嘮叨,有些話說與不說,差別很大。

談戀愛?得了吧。現在的女孩子別提多實際了,我要錢沒錢要房沒房要車沒車,人家憑什麼跟我啊。以後我乾脆印張名片,四個角上寫: no money; no house; no car; no woman; 真正的無產者。

不知為什麼,嘉羽忽然覺得心裡五味雜陳。他明白,既然或早或晚,這些苦痛人們都得承受,那麼不如讓它早點來。可是,往昔樂觀堅強,與他並肩踢球喝酒的尚平,就那麼輕易地遁為無形。那一刻,他有些分不清,心裡的難過是為尚平還是為自己。沉默良久,他才意識到應當岔開話題,便故意提高嗓門嘲笑著說,你喝成這樣,明天上班等著遲到吧。

兄弟,你還真以為我醉了,明天是週末。尚平的腦袋在他肩上晃。

32。

夜裡,起了很大的風。嘉羽縮在床上,聽著北風尖利的哨聲,淒厲地劃過夜的邊緣,一場夢不期而至。

夢裡是血腥的法國大革命,九月頭髮散亂對他笑,表情看不出被捕的恐懼。他用只有他們能聽到的聲音唱起歌來。舒緩的情歌。歌聲裡,劊子手一根一根給前面的人套上繩索,將他們懸掛起來,嘉羽看到這些軀體在晃動,彷彿在風中飄,臺下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聲。歌聲裡,他們被推到最前方,眼前山呼海嘯。

天剛亮,嘉羽便起身出門,淺藍色的天空裡有塑膠袋在飛舞。昏睡中的尚平告訴他最近的網咖就在離巷口北面不遠處,他要去那裡給Lee發郵件,告知他的聯絡方式。

Lee是嘉羽在那邊最要好的美國同學,雖然是地道的美國人,但從小生長在亞裔文化盛行的加州,對華人有種特別的親近感,又因為師從同一位教授,所以和他聊得格外投機。

某次在實驗室後面的河畔餐廳吃午飯的時候,Lee對嘉羽描述起他在加州的生活。他的家在舊金山的近郊,高中畢業那年,在教會活動中認識了一個女孩,她有一頭金色的長髮,瀑布般順著臉頰傾瀉下來。女孩住在Santa Cruz的海邊小鎮,於是Lee總是在週五放學後開車下去找她。Lee說他從不走州際高速,而是取道海濱公路,雖然單程要多出一小時,卻可以享受沿岸的景緻。 。。

長篇連載 那不勒斯的九月(25)

他說,多少個傍晚,他降低車速,開啟所有車窗,沐浴在北加州煦暖的空氣中。微風拂過面板,灌滿全身,帶來酥麻的感覺。離海岸不遠的島嶼上方,一輪橘紅色的落日正燃燒著最後幾片雲彩,將金色的光芒撒遍寧靜的太平洋。

他說,也許片刻過後,太陽被海水吞噬,留下深淵般的蒼穹,眼前的一切都將化為烏有。可是此時,行駛在這條蜿蜒曲折的海岸公路上,他的心無比安定,因為他知道,在這條路的盡頭,有一位等待他的姑娘,這就足夠美好了。

他放下吃了一半的漢堡,若有所思地說,如果有機會,你應該去那裡看看。當然,不是你自己。

後來某一天,嘉羽在玩具店看到一輛1970年代Mustang的敞篷車模型,純白的車身搭配銀色的車輪,引擎蓋上標誌性的進氣口,在展臺的聚光燈下張揚奔放又不失玲瓏。他覺得,這輛車便是為那條路而生。於是他買下來,有朝一日,他會帶著九月去那裡。

給Lee發完郵件,嘉羽開啟自己的部落格,裡面的文字在幾個月前戛然而止。沒有故事值得書寫,自從和九月徹底失去聯絡之後,時間彷彿凝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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