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寅的路子,託了這麼一層關係才進入到赴死軍中。按照這些少年的想法,是要加入老路的馬步營的。一來是有老路這麼一層關係照應著,有什麼事情也方便,再者就是對騎兵有一直嚮往。
在賓士如飛戰馬上,如電閃雷轟一般砍殺敵人,何等暢快!
少年人是這麼想的,可事實並非如此。
要說撐船,別看年紀小,這些長江上的孩子個頂個的一把好手。可要是說騎馬,就另說了。
對於這些少年來說,撐船和騎馬完全就是兩個世界的事情。
老路照應了他們一段時間,說是照應,其實就是餵馬、準備草料什麼的,真正的戰鬥從來也沒有用過他們。
後來老路戰死,馬步營換了官長,這些少年知道在馬步營是不會有什麼出路的,趁著組建火器新軍的機會投到了這邊兒。
老一輩的烏老白和路丙寅已經化身為神,繼續護衛這片土地。新一代夢想著成為騎兵的少年們反而成了炮營的一員,此種變化又有誰能夠想到?
這也是烏家小子第一次見血。
面對敵人騎兵不顧一切的瘋狂,烏家小子還能真的不害怕?可相依為命的兒時夥伴就葬身在敵人的馬刀之下,心裡的火氣騰的一下子就點燃了。
什麼他孃的鐵騎什麼他孃的生死,也就顧不上了,抄起一桿子半截的大槍就幹上了……
親手格殺敵人之後,烏家小子把同伴兒的屍體從血泊之中拖了出來,根本就不顧還在繼續的戰鬥……
腦漿子已經撒的到處都是,連在身體上半截腦袋也露出白慘慘的顱骨,烏家小子尋找到了那剩餘的半片腦袋瓜子,拼湊到一起,用束帶子捆綁了:「小六子,你娘要是知道你死了,還不知道要怎麼樣的尋死覓活哩……」
密集的火銃聲響起,烏家小子把同伴兒的屍體放好,用左手抄起敵人的馬刀,眼珠子都是通紅的,四下的尋找敵人。
這時候才發現前邊的火銃兵已經調了上來,各色口令此起彼伏,一陣又一陣火銃排放聲就好像炒豆子一樣連綿密集,好像過年時候千家萬戶放鞭炮的那種場面。
「後排,放——」
「前排,前進——」
在秩序井然的口令聲中,一排排一隊隊的火銃兵正邁著整齊的步伐,如一大群沒有感覺的木頭傀儡一樣逼近。
火銃口出噴吐出來的濃煙推著一團團的火焰,把敵人的騎兵一片一片的放倒。
這種情形之下,人的生命變的一錢不值,剛才還生龍活虎的戰士隨時都會成為一片死屍。
隨著火銃兵以整整齊齊的步伐前進,騎兵就好像是稻草一般,一倒一是一片。也有些個敵人試圖衝擊過去,依靠騎兵天然的優勢衝散赴死軍增援過來的火銃兵。
戰馬跑的再快,也沒有火銃快,還來不及做完全加速的騎兵迎著火銃衝擊,只要火銃一響,立刻就倒下了。
離字營踩著敵人的屍體,皮靴子踏著鮮血,好像根本就沒有看到一般,象一般巨大而又鋒銳的鐮刀,時時刻刻都在收割著生命。
關寧鐵騎知道事已不可為,發聲喊就往後退,即使是被敵人兜住屁股狠揍,也顧不得了……
地支營也是爆發出了血勇,許多士卒撇開兩腿吶喊著就追……
而趕到的火銃兵已經是以固有的速度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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