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顏氏一脈,難易此巍巍河山,難撼此千秋真義……」
「此頭可斷,發絕不可剃!」
穆崇文嘿嘿冷笑著湊近顏家老者,發力把這個瘦弱的老頭子揪了出來:「我說顏老爺子,你的這份心意我穆崇文說不佩服都是假的,今個殺的人也不少了,我這手都有點軟。可上峰的命令壓著呢。要是這曲阜在限期之內能夠全數剃髮,我這頂戴也能換一個更好的。這幹係到我的前程,由不得自己了,你們這些讀書人不也就是講究個錦繡前程的麼?咱也別費這個勁了,到底是剃還是不剃您顏老爺子一句話的事兒,要是乖乖剃了呢,大家你好我好,都是好處,要是不剃,兄弟我就實在說不得了……」
「不——剃!」顏家老者說的斬釘截鐵:「顏家的臉面不能丟,絕是不剃!」
「好,好漢子,弟兄我佩服,」穆崇文嘿嘿狂笑:「來人,給我殺!」
十幾個滿洲兵上前,在一片此起彼伏的悽慘叫聲當中,砍瓜切菜一般胡亂劈砍。只眨巴眼的工夫,就把幾十口子男丁砍的一個不剩。那些女眷則在血泊之中哭喊著,為自己的夫君兄弟整理遺容。
這本就預料當中的事情,眾多的女眷並不是如何的驚慌,如面對即將遠行的親人一般,仔細的替已經死去的男人們整理好身上的衣衫……
「怎麼樣?顏老爺子?後悔了沒有?」穆崇文拿過長刀,刀子上滴答著血呢,就這麼輕輕拍打著顏老爺子的老臉:「顏家兒孫可都是死在你的手中了,我最後再問你一句……」
「不要問了,上上下下幾十口都走了,留下我一個老頭子還有什麼意思?我也答你答的煩了,我也是最後告訴你一回,」顏家老者鬚髮皆張,怒吼道:「不剃!」
穆崇文似乎也早就知道是這個答案,早在一旁蓄滿了力氣,把長刀掄的開了,只一刀就把顏家老者的腦袋砍了下來。
這一回,那些女眷卻一個人發出驚呼,怔怔的看著家主的腦袋飛出,看著老者胸腔中的熱血在瞬間淹沒了白色的脊柱骨茬子……
在這些女眷的注視之下,一腔熱血潑灑滿地,顏家老者的無頭屍身直挺挺的倒下……
「顏家,嘿嘿,完了。」穆崇文在顏家老者的屍體上擦拭刀身血跡,不耐販的揮揮手:「女人就免了,都回去好好想想,要是想的通了,就來找穆老爺我,老爺對你們這些大門大戶裡頭的女人還是會關照一點兒的,哈哈……」
彷彿早就安排好的一樣,女人們很有秩序的拖起地上的一具具無頭屍體,往自己的家中拖拽……
遠處殘陽如血,身材瘦小的女人們費力的拖著自家男人的屍體,身後留下一道道血痕,彷彿整條街道已被鮮血浸染一般……
顏家也是有名的大戶,六進的大院子,朱門石獅,無不彰顯其名門望族的身份。就是家裡的一個小廝,也是知書達理,不讓外頭的飽學之儒。
賢人之後的身份在那裡擺著,歷經千載而不衰。
今日的顏宅卻如死一般沉寂,大門洞開,一道道血跡直直的延伸都各院各宅,彷彿血洗。
各房裡的小廝丫鬟,都不敢出聲,抬腿落足間都加著十二分的小心。
各房家主的魂靈都安放的整整齊齊,擺在顏家大宅的廳堂之中。
一盞盞白色的風燈早就準備好了,掛的裡裡外外滿滿當當。
家裡是早就佈置好的靈堂,處處都是白色的肅穆當中,一個個昨天就書寫好的牌位按照輩分高低齊齊擺放。
剩餘的女眷們都是各房的內當家,她們永遠也忘不了家裡的老爺少爺們在書寫自己牌位時候的那份鄭重,分明就是傳承了千年的賢者風範……
為首的一名老婦,已是滿頭鶴髮,直挺挺的跪著,身後是顏家剩餘的幾十口子女眷。
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