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就把陳二往屋裡拉:「兄弟你可算是走上正道了,在哪裡混的怎麼樣?」
陳二象是回了自己家裡一樣,一屁股就歪在床上:「混的還不錯,是個旗官,不過也快升了,我估摸著過了這個年,就能當隊官了。」
「行,」三禿子大讚一聲:「兄弟真是好本事,赴死軍裡邊兒果然是發旺人的地方。對了,兄弟,有個事情我剛想找你說哩。」
「是這麼回子事情,如今這邊弄織造的都發財了,我也想著弄架子織機,和你嫂子侍弄著……」如今的江南織造業最為發達,各種織造作坊林立,一些大的作坊規模更是恐怖,都有上百張織機之多,可是日進鬥金的勾當,由不得人不眼紅:「可家裡也沒有幾個積蓄,我也和你嫂子商量過了,想著動一動你留下的那些錢,兄弟你看……」
「什麼你的我的,拿就是給哥哥留下的,你和嫂子照顧我這麼多年,咱們兄弟之間談不上什麼錢不錢的。」陳二雖是個無賴,卻很有幾分硬錚錚的光棍氣概,大笑著說道:「我這一遭回來也就是為了這個事情,弄織機有什麼稀罕的?累死累活能賺幾個小錢兒……」
「兄弟你是不知道哇,那織機可是能賺不少的……」
陳二一擺手,大笑道:「織機都是從淮西過來的,能賺多少我心裡還不清楚?再著說了,那個東西就是以多為勝,沒有百十張機子發不了大財……」
陳二疤瘌說的也是實情,江南的製造業雖然發達,競爭也是同樣的激烈,沒有一定的規模和資本,根本就不夠看的。別說是賺錢,虧都不知道虧在什麼地方了。
「哥哥,我這邊有個發財的路子,可惜我身在軍中,不方便弄,所以才回來只會哥哥一聲。」
「真的能發財?能賺多少?」
陳二笑道:「本錢算我的,關係門路我也有,只要哥哥你敢幹,比你弄十張機子也強,要是趕上好時候,一下子就能賺出幾輩子的吃喝來。」
「有這樣的好事兒?」三禿子一想到陳二在赴死軍中的關係,立刻就來了興致。全天下的都知道赴死軍是生財的活財神,只要靠上了這顆大樹,想不發財都難。那些冒著巨大風險北上的浙商,販運一批奴隸回來,就能賺下金山銀海。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沒有這樣的本錢和規模,有些想著小打小鬧的,帶著銀子去北方,連個屍首也找不到。
要是有了赴死軍這層關係,可就簡單多了。尤其是赴死軍中有這樣貼靠的兄弟,還是個「軍官」,什麼樣的路子走不開?
「孩子他娘,你去街上買點酒肉,我和兄弟有正事兒要商量呢……」
「別介呀,讓嫂子忙活什麼?咱們一家子都出去吃,找個好的館子,咱們也風光一回。」陳二疤瘌哈哈大笑著說道:「要是放在以前,那些大酒樓大飯莊,咱們是隻敢看不敢進,現在咱們兄弟也對付了,撿著好的吃喝去……」
陳二疤瘌到底有多風光,誰也不清楚,不過赴死軍軍官這個光環之下,應該也是個大人物了,就算去一趟一頓飯十兩銀子的飯局,也不算什麼誇張的事情。
領著老婆孩子,陳二疤瘌兄弟二人把下巴頜子都揚了起來,儼然就是一個了不得的人物。三禿子也是意氣風發,見到相熟不相熟的拉住人家就開始介紹:「陳二,我兄弟,現在是赴死軍的軍官了,是軍官,不是小兵……」
在人們恭維和崇敬的目光之中,所有小人物的虛榮都得到了滿足。
街道上鬧學罷考的讀書種子們折騰的正歡,也不知道是誰的主意,還僱了好幾幫吹打班子,烏裡哇啦的鑼鼓傢伙,那叫一個熱鬧。幾個有點名望的書生正做大聲疾呼狀:「聖君為幸進之輩矇蔽,天聽不暢,我輩聖賢門徒空有忠君之心,已無報國之門……」
「科考舞弊,暗無天日。」
「我等懇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