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雖然從來就是屢試不中,也算是赴死軍中文化程度最高的那一類人了。
因為他能寫會算,人也精明細緻,已經算是李四的文書兼秘書。
「忠誠伯有何吩咐?」
周文遠很是恭敬,恭敬的有些拘謹,垂首而立。
這個面色白皙的讀書人比李四還要大年長十幾歲,或許是太過斯文的緣故,反而顯得要比李四面嫩許多。
許多人對這個崇禎年間的秀才沒有什麼細緻的印象,最多是把他看成一個落魄的文人而已。李四可是親眼見過這個滿面斯文的讀書人的真面目,在他用鵝卵石把圈奴的韃子一下一下的砸為一灘爛泥的時候,在他把活生生的韃子咬的露出白慘慘的顱骨之時,李四汗毛都根根倒立……
內心滔天的陰狠和他斯文白皙的樣貌絕對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極端。
「魏無牙那邊的給養什麼時候能到?」
雖然李四一直總攬著軍事和後勤,但是具體的接洽還是由周文遠負責。
「兩天之內肯定送到。」
赴死軍補給需要休整,也需要得到補充,猛烈的火力從來就是依靠完備及時的後勤作為支撐。
「兩天……」李四仔細估算著時間:「好,就等兩天,在第三天拂曉之前,弟兄們的一應所需必須補充完畢……」
「那起碼需要三天……」
「就兩天,這是命令。」
作李四的文書官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周文遠很明白命令這兩字的含義,也不多說:「是。」
「還有,我要從隨軍夫子當中抽調不少於兩千丁壯出來,你儘快擬個名單。記住,沿途收攏的流民一律不要,只要咱們自己的人。」
「是。」
赴死軍的戰鬥部湊齊了不過一萬掛零不掛零的樣子,隨軍的夫子卻有一萬七八,其中光是從大別山基地帶出來的嫡系就有一萬四千不到,作為隨軍後勤使用的夫子從數量上說要超過赴死軍的戰鬥部。
「把繳獲的火銃給我準備好。」
「是。」
周文遠已經明白要做什麼了,卻一個字也不多說,只履行自己分內之事。
正是因為這個周文遠的細緻和耐心,才能把許多繁瑣細碎的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條。
「還有,」李四使勁掐著太陽穴,來來回回的兜了幾個圈子。
周文遠只是一言不發的等候著李四的命令。
李四忽然一笑:「當年你屢試不中,為什麼還要屢屢應試?」
「我家雖算不上殷實豐盈的大戶,卻也衣食豐足保暖有餘。只因內不結士紳外不識官宦,屢屢受到地方官欺壓敲詐,幾代人積攢的家財田產所剩無幾。故家父在世之時,要我勤奮攻讀,為的就是能夠求得一官半職,再不受旁人欺壓。」
周文遠很得體的回答了李四,至於以後如何遭受韃子追趕全家又是如何悽慘等等後事隻字不提。
「原來如此,」李四微微一笑,只因面色憔悴倆眼珠子通紅,笑容未免有些恐怖:「我任命你為知儀真州事,以下同知、判官等你自己挑選適宜人等任命。」
知州一職,雖不過是從五品的階銜,卻是地地道道的朝廷命官。李四自己除了太子校典一職之外,其他的官職爵位還有點來路不正呢,自然沒有許可權任命地方官員。
可如今誰還把朝廷當一盤菜?各地藩王將軍不都在這麼幹麼。
提一人選,給南京報上去,那算是給足了小朝廷的面子,你批不批都無關緊要,很多人甚至不理會小朝廷就直接任命地方官員,也不見弘光君臣放過一個哪怕響亮一點的屁。
知州不知州的並不是十分重要,周文遠很清楚這位忠誠伯又動了什麼歪腦筋:「大人想動儀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