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
城防缺口被撕的越來越大,攻上來的滿洲兵已經站穩腳跟,後面的戰鼓催的如同癲狂一般急促……
「後撤,後撤到子牆,」楊廷麟揮舞著腰刀厲聲呼喊:「到子牆之後繼續抵抗,赴死軍五萬精銳轉眼及至,咱們只要帶抵擋一個時辰……」
清軍正在逐步佔領城牆,城防被撕破,南都失守,這已成為鐵一般的事實。
即使退到子牆之後,也不過是暫時延緩遲滯敵人的前進速度而已。可以想像的到,楊廷麟等人還會組織空前慘烈的街頭巷戰。
只要城牆被攻破,就等於是防守一方的全面失敗。巷戰雖然慘烈,終究是無法挽回大局,只能算是防守者不甘屈服的困獸之鬥而已。
什麼五萬赴死軍,什麼再有一個時辰,只不過是激勵人心的空話而已。
可已經到了這個時候,就算是憑空畫出的一張大餅,也是眾人不肯放棄抵抗的希望所在。
外面還有赴死軍,只要繼續抵抗下去,或許會等到赴死軍的雷霆一擊。到那個時候,就是扭轉乾坤的大逆轉。
若是等不到赴死軍,什麼樣的巷戰也收拾不起這個殘局,愈是慘烈的戰鬥愈會引起災難性的後果……
城內御道之東。
錢府。
錢謙益錢老大人如熱鍋中的螞蟻一般來回疾走,不時的詢問府中下人:「怎麼樣了?前方打的如何?是不是守住了?」
剛從北門打探回來的下人一脖子汗水,驚的臉色都是蠟黃,帶著哭腔說出一個足以讓錢老大人崩潰的訊息:「城牆已經失守,盧、楊兩位大人帶著殘兵退守子牆……」
錢謙益錢老大人一下子就被這個噩耗打擊的癱軟在地,忽然就嚎啕大哭起來:「完了,全都完了,我……嗚嗚……我早說過是打不過清軍的,不如納款請和,那些好戰的無人偏偏就是不聽,聖上也聽不進我老成謀國的意見……這下可好,辮子兵打進來了,打進來了呀……這可怎麼是好?我清清白白一輩子,受聖人教誨,書忠義文章,總不能叫我投降清人的吧?」
清兵破城的訊息讓所有人都心頭沉重,大夥兒都是低頭不語,府中的下人們已經開始藏匿財物,還有許多人在等著錢謙益錢老大人的最後決斷。
只要錢老大人口中吐出一個降字,大夥兒立刻就準備投降清軍。
反正那麼多當兵的也守不住,老大人要是投降的話,做下人還有什麼好說?只能跟著投降罷了。
「我也是江南士林的領袖人物,怎麼好去投降清人,你們說說,我不好投降的吧?」錢謙益的從來就是個很注重儀表的人,就是頜下的鬍鬚也每日梳理幾次,都是蘸著水梳的,連一根兒亂的也沒有。今天再也沒有了梳理鬍鬚的心思,來來回回的捋,把整整齊齊的鬍鬚捋的成了破掃帚,還在追著那些下人詢問:「你們說呀,我不好投降清人的吧?雖然這大明也沒有留下什麼好念想,可我總是要做忠臣的,你們說是不是?我是真的不好投降的吧?」
錢謙益是多麼希望這些下人說出一句「可降」的話來,這樣也好保全幾十年積攢下來的清名。就算是投降了,我錢謙益也是被下人們逼著投降的,不象那些主動請降的無恥之徒一般忘記了聖人教誨,忘記了胸中忠義……
可這個當口,誰敢替他錢老大人做這個主?
就算投降了清人可保一時平安,赴死軍鋤奸團的厲害還有誰是不知道的?就在昨天晚上,這條街上的十來戶富貴官家就被赴死軍斬盡殺絕,據說就是因為有了投降的舉動。
千把口子人,眨巴眼兒的工夫就殺的雞犬不留,到現在那股子血腥的味道依然濃重,濃重的叫人喘不過氣來,誰還敢說投降這倆字兒?
「老爺乃是江南士林領袖人物,身負清流之望,自然是不會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