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和前胸直接就把趙得祿慣了出去,腰間彷彿受到什麼重物的猛擊,好像斷了一樣。掙扎著從還沒有完全斷氣兒的戰馬底下爬了出來,卻再也直不起腰,急切的往前一看。
前面好幾排長槍都被硬生生的撞開,讓長槍貫穿的戰馬絕大部分還沒有死透,躺在地上不住悲鳴,卻再也站立不起來了。
趙得祿最擔心的就是蒙古輕騎兵從這個缺口掩殺,腰彎的象弓一樣,還在下意識的尋找自己的大槍。
「弓箭……鐵黃瓜……」這邊已經有點亂了,不管是隊官還是旗官,都在胡亂大喊。
趙得祿抬頭,這才注意到衝進來的輕騎兵大多已經被槍林扎的千瘡百孔,只有少量騎兵真正全須全尾的進來,剩餘的大量騎兵正擦著方陣的邊角掠過去……
再遠處,馬步營也正掠過八旗兵的陣角,火急火燎的往回趕,必然還有一次騎兵之間的對沖。
趙得祿使勁的挺了挺腰,腰部以下立刻就疼的鑽心,連站也站不直了。
「孃的,閃了腰也不會閃的這麼厲害吧?」趙得祿彎著腰撿起一柄沒有折斷的大槍,拄著大槍勉強站立的直了一些。這時候才發現右手虎口處正涔涔的往外淌血,手背和手腕子上還擦破了大片的面板,整個右手已是殷紅一片……
「我受傷了?不算什麼了不起的大傷大害,瞧不見身邊的那個傢伙腦殼兒都不見了麼?那才是重傷哩……」趙得祿扶著大槍,努力的一挺腰身,似乎聽到腰裡的脊椎「嘎巴」一聲輕響,立刻就是讓人無法忍受的鑽心疼痛。
趙得祿噗通就倒在地上。
這個節骨眼上,誰還顧得上他?大夥兒都準備再次廝殺呢。
趙得祿大罵著:「我日了,閃腰閃的這麼厲害,咦,怎麼腿也沒有知覺了?這是怎麼了……」
在馬步營付出巨大犧牲的同時,左翼的損失並不算很大,雖然一度出現混亂,可蒙古輕騎兵的急速掩殺並不具備持續效果。在稍微整理之後,再次嚴陣以待……
在右翼方面,幾個營的兵力陡然填上,立刻就讓赴死軍的實力大增,整個右翼的兵力已經超過了雄厚的正面。
隨著一桿丈六的日月血旗升起,右翼的戰鬥意志立刻爆棚。
這是忠誠伯的認軍旗,是大帥本人親自參戰了。
「大帥來了,大帥來了。」
四火攥著叉子的手都疼了,大帥已經不是在身後看著這個赴死軍第一營了,而是親自參加到了戰鬥之中,這個鼓舞作用具有絕對的效果。
「甲字營——」
「殺!」
素來為忠誠伯本人直屬的隊伍立即就爆發出高昂的戰鬥力,齊聲吶喊著,熱血沸騰的往前沖。
至於側翼和身後,已經不必顧及了,有大帥親自坐鎮,只要奮勇前進,至於其他根本不必去想。
施義的臉上已經被血汙糊滿,早已不分清拿血跡是敵人的還是他自己的。手裡的小片兒刀依舊雪亮,只是刀身之下鮮血淋漓,連握刀的手都是殷紅一片。
施義可不管什麼甲字營不甲字營的,甚至連李四也不大理會,可他的熱血比所有人都更加鼎沸。因為「大帥」這兩個字讓他激動的無法自制,這就是朱仙鎮,面前的就是女真敵人。
「精忠報國——「施義的聲音完全走了調,彷彿早憋了幾百年一樣:「直搗黃龍,與諸君痛飲!」
什麼施家刀法,什麼名動天下,都已經不重要了,施家的後人在這種場合就應該不顧一切的奮勇向前!無關什麼朝廷忠義甚至無關什麼民族大義,完全就是在血脈裡傳承了幾百年的一腔血氣,一腔在幾百年前未能如願的怨氣,今天,是時候潑灑了。
「全體,前進!」
是何鈞力永遠也不帶任何情感的聲音,火銃營也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