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如今再怎麼說也是東宮的人,如果殿下不怕外人笑話,那我也只能受點苦了。”
人言可畏。
這四個字,可不只是浮於紙上那麼簡單。
顧傾顏壽宴上送簫的事早已經傳遍京城,將她推到風口浪尖,這個時候鳳景瀾要是再大張旗鼓的處置她,難免不讓人胡思亂想。
天下間百姓口口相傳的訊息,總能引起各種各樣的非議,更遑論是天家之間的****糾葛,想必更會引人趨之若鶩。
輿論足以讓人逼瘋,鳳景瀾雖身為太子,但他畢竟還未登基為帝。
若是德行有虧,又有其他有力的競爭者的情況下,皇帝換一任儲君也不是不可能的。更何況,古伶心不過是一皇子妃罷了,嬌柔美好如她,又怎能被冠上那些骯髒露骨的字眼?
鳳景瀾的眼眸微微黯下,匯聚了一室的燭火,似是連天上的星空,都在他眼中翻湧。
只聽他冷聲如水,清清淡淡道:“若是你敢叫她有一分一毫的傷心,我便在你身上數倍還之!”
顧傾顏神色依然平淡如水,嘴角向上彎起的笑意,讓她眉眼也跟著一起彎了起來,透出幾分小女兒家的柔和與細緻。
“太子殿下英明,與其損人八百自傷一千,還不如彼此相安無事,臣妾也不是不知進退的人!”
這一句軟軟的話,聽著既似警告,又是保證。
只要他這個太子不主動出手,那麼她便也會安分守己。
得了這樣的保證,鳳景瀾心中竟是稍稍鬆了一口氣,嘴上卻仍是不饒人地道:“我怎麼知道你會信守承諾?”
顧傾顏抬起眼淡淡看他,道:“就算我不畏死,太子手中還捏著我父兄的命,不是嗎?”
顧家家大業大,難保沒有什麼紕漏醜聞。像鳳景瀾這般睿智的人,想要對付顧家實在太容易了。
鳳景瀾本來還想拿顧家來好好的敲打敲打她,但他沒有料到的,卻是顧傾顏這般聰慧,似乎是早早猜透了他的心意。
她看上去不像是一個豆蔻年華的少女,這樣稚嫩的年紀,本應痴情於風花雪月,懷揣著天真爛漫的夢想。又或是像彼時的古伶心那般,精於女紅。痴迷繪本,直為書裡那男男女女的愛情故事而魂牽夢縈。
但她卻不然。
她更橡是飲遍人間冷暖,嘗罷世間炎涼的女子。所以她不得不堅強。
鳳景瀾心底深處泛起一種奇異的感受,卻是他生平罕見,一時間蹙起眉頭。
他雖然很生氣,卻也不是喜歡恃強凌弱之人,尤其是欺負一個已經屬於他的女人。
以他的身份、地位、人才,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如果還要用強才能征服一個女人的身心。這和那些市井之徒又有什麼區別,無疑是最為讓他所不屑的。
鳳景瀾淡淡勾唇,薄唇上揚。吐字道:“你儘可放心,短時間內本宮不會動你,不過你要是太不安分,那就休怪本宮不留情面了。”
“多謝殿下恩典!”雖然對他之前好像對她很留情面一樣的說法嗤之以鼻。可是也不會傻傻的去拆穿他。真要鬧得水火不相容,以後還怎麼在東宮混下去。
鳳景瀾冷冷瞥她一眼,眸色暗沉,似是冬日寒風中的黑夜,漆黑一片而又寂靜無聲:“還有,以前在外行為輕浮也就罷了。若是在東宮也放浪形骸的話,可千萬莫要讓本宮知道!”
“哦?我怎不知我有太子口中說得這般不堪?”一直掛在面上的笑容,此刻終於有了凝滯的跡象。顧傾顏強自壓下心底的火氣。
在這樣一個女子閨譽大過一切的年代。她可是一直都恪守本分,即便看見如輕塵先生那般飄渺出塵的男子。也沒有上前勾搭。
現在倒是無端地被冠上了舉止輕浮的名頭,這和指著她的鼻子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