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搖頭。
「不吃。」我對妹妹說:「謝謝。」掛上電話。
「你們家,你們家很絕。」她說。
「我們家好極了,別亂扯,我們一家三口,從不吵嘴。」我笑,「你別挑撥離間。」
「你們母親呢?」
「離了婚,嫁在法國。」我說:「我一年也去看她兩三次。」
「她一定很美。」
我看她一眼,「並不見得。」
「你與你妹妹都很美。」她很天真的說。
「你父母美嗎?你也很美。」我問。
「傻孩子。」
「哦,又是孩子!」我把她整個人抱起來,又用力摔到床上去,她忽然一動也不動了。
我嚇一跳,「玫瑰!玫瑰!」
她還是不動。
我趨向她臉上去看她,心驚肉跳,她卻睜大了眼,向我吹一口氣,笑了。
是假裝的,當然是假裝的。
一切都是假的,我應該想得到。
她那種女人,我能要求什麼呢?
我忽然沉默下來。這是她的職業,等於我父親做紡織業,等於我的論文,這是她的職業。
我有點累了,昨夜必然是醉了,或是有點無聊,怎麼會把她帶進屋子裡來的?,我點了煙抽,應該把她帶進酒店去,她是一個美女,不錯,全身上下無瑕可擊,不錯,可是她也是一個ji女。她對幾個客人吹過氣?別對我也來這一套嘛,雖然我也是個嫖客,到底我年輕點,令她滿足點,她不該使那些庸俗的把戲。
我轉頭看她,她並不在乎我的沉默,仍在微笑,目光又在數千哩外了,她在想什麼?
她一定是在想心事,昨夜她獨自走出酒吧,我以為她在等街車,她就是這個表情。她想什麼?很久以前的一個愛人?大概是的,一個愛人,不是嫖客,嫖客都是一樣的,年輕年老有什麼分別?她不在乎做我這一筆生意,到底是她嫖了我,還是我嫖了她?還弄不清楚呢。
至少我昨夜不寂寞,昨夜不,我還好要求些什麼?
於是我按熄了煙,我說:「下午三點了。」
她說:「我該走了。」
她收斂了微笑,起身找衣服。完美的身材。
那條裙子圍在一角,縐而且髒,昨夜下雨,是不能再穿了,她看了看,沒有作聲。那是條好裙子。
我馬上打電話去妹妹房間,「妹妹,找一件十號的裙子,淺蘭色的,是,不要管為什麼,料子薄一點,馬上送過來。」
妹妹大罵了三分鐘,說我吵醒她,結果還是三分鐘內送了過來,敲門,說擱在門口。
我起床洗澡。
等我出來,她已經穿上了妹妹的裙子,我呆呆的看著她,窗廉拉開了,化妝洗光了,還是一樣的美。
我嘆一口氣,「我送你回去。」
「我已經叫了車子。」
「我送你回去。」
「我已經叫了車子。」
我光火了,「你聽著,你這女人!我送你回去!否則你別想踏出這房間,我把你宰了不相信就得填命!媽的!你跟別的男人躺完叫車子回去,是你的事,跟我睡了,就得讓我送回去!」
她不說什麼,坐在床沿。
我穿衣服。
等我穿完衣服,她還是那個姿勢,坐在床沿。
我蹲下來看她,她的臉永遠看不出喜怒哀樂,她沒有生氣,她的氣沒有露在臉上就是了。
她開口說:「你是個漂亮的孩子。」
「謝謝你。」
我抱住她的腰,頭擱在她胸前。
然後她說:「我得走了,我還有個約會。&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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