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們別打了,紫陽他受傷了,你就別再打他了。”小春拉著累贅的裙子跌跌撞撞想上前。
黑衣男深深的看了小春一眼,忽然撮嘴呼嘯,嘯聲起,一干黑衣殺手紛紛撤退,訓練有素的湧至黑衣人的身後。
他再看小春一眼,口吐冰珠。“撤!”
簡單的字眼,令出如山,轉眼如潮水退得一乾二淨,而他也隨即離去。
“你認識魔教教主?”
完美的小結在小春水蔥似的手指下被料理妥當,百里雪朔看也不看被劍氣劃破的傷口,他直等到小春將其他人都包紮過後才沉沉的開口。
三輛馬車,毀了—半,大家忙著收拾善後,將受驚的馬匹找回來,也將貨物集中到沒有被波及的馬車上。
“紫……那人……是魔教……江湖中人?”她也倍感訝異。
“別說你不知道。”百里雪朔有些急。
“我怎麼會知道?”她安靜的反問。
說得也是,她安安靜靜的住在碾玉作坊裡,每天相處的就那些人,說她跟舔血江湖的魔教中人有任何糾葛,連他都不信。
“我聽見你在喊他名字。”
“他……”小春的眼光突然發亮又黯然,“他……我以為他會是我失散多年的弟弟。”
有可能嗎?當年百里陌親口告訴她,阿爹跟小弟都死了。
問題是,她沒有親眼看到,就連墳墓的草也不曾親手去除過一回。
她……這算人傢什麼子女,算什麼阿姐?她於心有愧。
每想一回,總要心痛一回。
“你小弟?”百里雪朔面色詭異。
“你不覺得我們的容貌有點像?”她聲音催急,眼色迷亂。
當然不可能是現在的模樣?
百里雪朔只覺得心裡塞了塊冰。
他伸指,撩起小春凌亂的鬢髮然後握住,“這是不可能的事。”
“我也知道。”她苦笑,掩去雀躍。
“不管怎樣,我要你離他遠一點。”
“公子?”
“現在的他是這幾年北六省六扇門裡極力要緝拿的魔教教主,他滅點蒼,一夜殺唐門八百一十九口,血腥的事蹟不適合說給你聽,反正……不管怎樣,在我查個水落石出之前,你離他越遠越好。”
“那他為什麼要對你不利?你只是個安份守己的商人不是?”
百里雪朔拍開袍子站了起來,望向星稀月白的天際。“如果浮煙是布紫陽,那麼他多次伏擊我就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了——”
浮煙,不,布紫陽是衝著他百里雪朔而來的。
只因為,小春死在他百里家。
他竟然是因為這原因去得罪新任魔教妖孽的。
真是亂七八槽的邪門。
“去睡吧,早點安歇,我們要一早出發。”
他回過頭來,恢復那個天掉下來都有他會頂著的百里雪朔。
小春僵硬的點頭,略帶瘸的住她的帳篷而去。
看見她不方便的樣子,百里雪朔心中一動。
方才那陣亂裡,它分明被黑衣人傷了頸子。
亂子後她只忙著替眾人裹傷,那她呢?
他居然一心只在浮煙身上,急略了它——
他再抬頭,已經沒了小春的蹤影。
小春帳篷裡的燈盞亮了又滅,他只好作罷。
他不是曾經大言不慚的自信能夠保護小春周全?
他咬牙,掌心往方才坐下的石塊拍去,極硬的大行竟然應聲碎成兩半。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為了怕行事作風沒道理可循的魔教人去而復返,本來只有一人守夜的人手多增加成三人,幸好剩下的下半夜平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