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爭什麼爭?
他們楚師叔,都把離海的謝劍尊拐回扶月山當媳婦兒了!
小弟子樂顛顛地行了一禮告退,飛快跑回去,準備告訴師兄弟師叔伯們這個驚天大八卦。
楚照流也沒琢磨自己隨口一句調侃謝酩的話會引發什麼後果,好笑地睇了眼顧君衣:「二師兄,你怎麼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
「別說了,」顧君衣屏退了其他人,帶著三人往大殿裡走,眼下掛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悻悻地擺了擺手,一副不欲多言的樣子,「我猜你們應當只是路過扶月山,要往北上?去極北之地的話,趕緊把大師兄抓回來吧,這代宗主我是一天都當不下去了,破事恁多,這一個月我就沒能合過眼。」
楚照流半點也不心疼他,幸災樂禍地笑出聲。
顧君衣逍遙在外多年,如今扶月宗的擔子全落在了他身上,簡直就是天道好輪迴。
「我們的確要北上,謝三用了一點手段,追蹤到墮仙的行跡,正是在極北之地。」
楚照流搖搖扇子,一副談笑風生的模樣,但吐出來的每句話,放出去都能驚翻一片人:「蝕月老鬼已在前幾日渡過泠河,到了煙霞之北,我和謝酩順道去解決一下他,接下來的就交給你了。」
顧君衣悚然一驚:「墮仙也在極北之地?這可不妙,大師兄應當也到了!」
萬一對上呢?
陸汀雪從顧君衣識海里鑽出來,簡略扼要地提醒:「蝕月有一招自創的功法,能斬斷虛空,由百里之外突襲眼前。」
這是連羅樓主都不知道的功法,若是不知道,恐怕還真會吃虧。
楚照流斂容頷首:「多謝嫂子提點。」
謝酩看了眼楚照流,慢慢跟著開口:「多謝嫂子提點。」
眾人:「…………」
在其他所有人都露出一副凝噎的微妙表情之際,只有陸汀雪面上一派風輕雲淡,矜持地背著手,小幅度點點頭,又鑽回了顧君衣的識海。
顧君衣來來回回踱步。
眼下的情況,妖族與魔族都對中洲虎視眈眈,他不可能拋下扶月宗。
但謝酩已經清醒過來了,心魔引也已破解,有他跟著楚照流,足夠令人安心。
「成吧,這邊就交給我了。」顧君衣深吸一口氣,很快做出了決斷,「我和阿雪即刻帶人去泠河岸支援,你們儘快趕去極北之地,有任何變故立刻傳音發來。」
與雀心羅那一戰,他能活下來都是僥倖,受傷太重,至今也還是個半殘,修為才恢復了七八分。
這個狀態,不可能幫忙與墮仙正面交戰,但在中洲主持局面,也差不多了。
大的楚照流兩人去伺候,後方戰場就他來解決。
燕逐塵看他們師兄弟商量好了,放下茶盞:「師父的失蹤與墮仙有關,我也要去極北之地。」
說著,他糾結了一下,又掏出幾個玉瓶,肉疼地丟給顧君衣:「幫助你恢復傷勢的靈藥,我廢了老大勁才煉好的,珍惜著點用。」
顧君衣:「不收錢?」
燕逐塵沒好氣:「不收!屁話那麼多,趕緊收起來別讓我再看到。」
就知道顧君衣不會太糾結於這些,楚照流笑了笑,換了個話題:「師兄,上次我們說的事,你查得如何了?」
顧君衣臉色一凝:「我正想與你說這個。」
他掃了眼其他倆人,大家都是同生共死的夥伴了,乾脆就直接開了口:「師尊在青黎峰上的洞府之中……幾乎什麼都沒有。」
楚照流擰起了眉,心裡湧上一股不安:「這是何意?」
「字面意思。」顧君衣苦笑,「很乾淨。」
乾淨得彷彿世間只有扶月宗,而從未存在過扶月仙尊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