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噌」地又一劍,恐怖的劍意撕裂出了細微的空間裂縫。
墮仙依舊輕聲細語著:「還有的妖族,喜歡吞食人族的靈魂,尤其是修仙之人的神魂,修為越高,越是美味……」
楚照流胸膛起伏著,騰地望向謝酩:「謝三,別聽他的。」
「他們死得這樣悽慘,你為何還能包容妖族,與他們合作?你不是很強嗎,為什麼不殺光他們,殺光那些在離海遭襲時只顧自保,不願出手相救的自私自利之人……」
墮仙的聲音裡充滿蠱惑意味。
既然謝酩曾生過心魔,於心境上必然不穩,若是能再勾出一個心魔,那再好不過。
即使不能勾出心魔,只要種下一枚關於妖族的種子,悄然生長,假以時日,也會爆發。
這二人氣運交織,他掐算到的也是會落敗於這兩人之手,所以楚照流徹底解封後再強,要一人誅仙也是妄想。
但縱然今日輸了又如何?
謝酩會成為第二個「墮仙」。
流明宗的慘案,與當初饜族之亡,雖不盡相同,但依舊有相通之處。
墮仙相信,這一切在謝酩心底,不可能不留痕跡。
然而就像楚照流之前腦中掠過的想法一般,墮仙終歸是不夠瞭解謝酩。
陰沉的天際隱有雷鳴轟動,謝酩握著劍的手依舊穩而不亂,在聽完墮仙的一切蠱惑後,他只是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雖紅,清明依舊。
謝酩面無表情道:「說夠了?」
劍氣在這一刻激發至極致,墮仙只聽到他話音中最後一個落下,隨即眼中襲來了一道流星。
……哪裡來的流星?
墮仙的瞳孔瞬間放大,隨即胸口猛然一痛,一股巨力帶著他,錚然一聲,將他釘在了懸浮於空中的青銅巨門之上!
驚天一劍。
耀眼的靈輝散去,謝酩清冷的眉目重新進入視線。
墮仙掙扎著要去拔出鳴泓劍:「你……殺不死我……」
話音未落,無名劍旋即飛來,被一雙修長的手握住,「奪」地一聲,由眉心刺入,狠狠地將他徹底釘死在了仙門之上。
天地倏靜。
縱然解開了惡咒,這一戰依舊打得楚照流無比疲憊。
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垂眸看著墮仙逐漸凝固的表情,輕聲問:「瘋夠了嗎?」
墮仙嗓音沙啞無比:「你們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嗎?」
他在謝酩心底播下的種子,遲早有一日長成參天巨樹。
謝酩忽然讀懂了詭譎莫測的墮仙心思,沉默片晌,看了一眼楚照流,平淡地擦去臉上的血跡:「我不是你,也不會變成你。」
他很清楚該恨誰,該殺誰。
墮仙對上那道清凌凌的視線,微微一怔。
因為眉心也被劍身刺入,他只能轉動極小的幅度,視線偏開,望了眼死氣沉沉的仙界。
多年前,在那場浩劫到來之後,爭鬥不休的仙界與魔界,恐怕都沒能逃脫。
天道一視同仁。
愛恨苦憎俱消亡。
這場萬載長夢,好似也該醒了。
墮仙臉上緩緩浮現出一絲譏誚與莫名的釋然,嘴唇動了動,微不可聞道:「結束了啊……」
他的身體無聲化作了飛灰,洋洋灑灑飄散而下,一半落入仙門之中,一半隨風而去,飛散到茫茫天地間。
老祖宗,我也算沒辜負你了。
楚照流心裡悵然地冒出一句,想起當年坐於仙門之後的楚千湫,盯著這扇隔絕兩界的門,舔了舔牙尖,露出了一個不算善意的微笑:「謝三,我覺得,這扇門不是很有必要存在。」
謝酩和他視線一觸,便懂了他的意思,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