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無星無月,燭火一熄,屋內霎時陷入了黑暗。
謝酩隨手給睡得四仰八叉的小肥鳥重新掖好被子,睨了眼楚照流:「又想玩什麼?」
楚照流道:「捉耗子。」
幾乎就在他話音才落的瞬間,有什麼東西被從門縫底下無聲推了進來,徐徐噴出股迷霧。
這股迷霧居然不是凡物,而是針對修行者也能起效的毒霧——雖然對楚照流和謝酩生不了效。
楚照流一下來了興致,扇子也不搖了,仔細聽外面傳來的絮絮低語。
「那邊也好了?」
「好了,頭兒,和上次一樣順利。」
「嗯,不錯,等得手了,仙師的賞賜少不了你們的。」
「頭兒,我們這是來偷人還是偷錢啊?」
「梆」地一聲,提問的人似乎被打了。
「廢話,仙師要人,我們要靈石!今天看那隻花孔雀出手那麼闊綽,在酒樓和客棧隨手就是一袋靈石,肯定是個大肥羊。」
謝酩望著揚起眉毛的楚照流,眼底流露出一絲笑意,用嘴型道:花孔雀?
楚照流怫然不悅,扇子一扇。
外頭刮過一陣風,那幾人頓時東倒西歪。
「哪來的風?邪門了。」
「頭兒!那隻花孔雀不在他屋裡啊。」
「哼,我猜和那穿白衣服的住一塊兒,還是我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出了,他和那個穿白衣服的肯定有一腿!」
楚照流震驚傳音:「謝三,他一句話侮辱了我們兩個人!」
謝酩偏頭盯著他,目光涼涼的:「哦?被猜測與我有一腿,讓你很受侮辱?」
重點是這個嗎?
楚照流目瞪口呆:「你還講不講道理了?」
謝酩沒什麼表情地看著他,顯然不講。
楚照流噎了下,懷疑謝酩就是故意耍壞心眼——別看劍尊大人一副清高如月的模樣,平生一大愛好就是噎人。
他決定跳過這個話題,手中扇子飛旋。
清風一掃,外頭正準備開門進來的幾隻耗子身子一輕,眼前花了花,再一抬頭,就是張笑吟吟的臉。
所有話音頓消,周遭瞬間死一般寂靜。
謝酩臉色平淡地托起小肥啾,湊到燭火旁。
小胖鳥被聲音吵得迷迷糊糊,不滿地嘰啾叫了聲,張嘴就又打了個帶火苗的嗝,將燭火點亮了。
一群人頓時嚇得個半死。
楚照流往桌前一坐,笑得和善:「幾位,有什麼遺言嗎?」
他眉目俊秀,在溫暖的燭光下,顯出幾分溫柔來,即使吐出來的話非常可怕,一時也很難叫人生出恐懼之心,其中一人呆呆地看著他的臉,也不知道腦子怎麼轉的,吭哧了會兒,顫巍巍吐出句:
「頭、頭兒,他們倆果然有一腿……」
作者有話要說:
謝酩,一臉平淡地做著很筍的事。
楚照流:全世界的人都懷疑我們有一腿,但我以我的清白髮誓,我倆清清白白!
謝酩:……
楚照流:?
謝酩:你還有那東西嗎?
第35章
這遺言震得楚照流久久無語。
窗外夜黑風高,正適合殺人放火。
「謝宗主,」楚照流略吸了口氣,掃了眼面前這群耗子,深深地嘆了口氣,發自內心地問,「我怎麼覺得,打從咱倆一起出來後,每次住客棧都遇不到什麼好事?」
先是遇到下毒,再是在幻境中被惑妖調走曇鳶,這次倒好,直接來了群西洲悍匪。
他明明一向運氣不錯啊?
謝酩給趴在手心裡的啾啾梳了梳睡亂的羽毛,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