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喜心動了一下,但他為難地說:“靜丫頭沒有勞保的,這費用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徐堯說:“師父,我打成現行反革命,晚分配了一年多,後來對學生另有檔案規定,我補發了一年多工資,有一張七百元的存單;我讀書時,家裡親眷給的錢,我讀書時翻譯外文資料的稿費,平時省著用,幾年下來有一張一千元的存單;還有一本存單上有二百多元錢。現在我每月有工資。我想這些錢應當夠了。”張宏喜長久的看著徐堯,嚴肅地說:“等秀珍回來商議了再說。”
不一會兒,張霞將母親邢秀珍喊了回來,邢娘看了看張靜的病歷卡,又看了看張宏喜,她扶著張宏喜二人進了披屋。不一會屋裡傳來了低沉沉的爭執聲和邢孃的低哭聲。徐堯看到三姐妹緊靠在一起,十分緊張的傾聽著披屋裡父母的動靜。
他對張霞招了招手,張霞走了過來,徐堯問:“為什麼?”
張霞回頭看了看低著頭,只是低哭的張靜說:“大哥哥,爸說你是自己人,我告訴你,也不怕你笑話,是為大姐找婆家的事在爭,別人介紹的都是35歲以上的老光棍,有的還是殘廢。爸看中了造船廠1個清潔工,已經38歲了,那人死了老婆有2個孩子,家裡還有沒有正式工作的父母,還有一個殘廢妹妹在街道廠上班,就往在隔壁弄堂,爸說人老實,可又矮又瘦,講話吉巴不說,一天學也沒上過!我姐死活不肯,媽可真難!”
徐堯將剛才與張宏喜說的話告訴了張霞,張霞先是一喜,但隨後想了想又說:“這隻能救得了一時,可解決不了一世!”這時張秀臉上掛著淚珠走過來,天真地仰起頭看著徐堯說:“大哥哥我和你商量個事,不知你肯不肯答應?”
徐堯認真的回答說:“秀娃的事,大哥都答應。”“真的?”看見徐堯頭點了點,張秀破涕為笑,露出換牙的嘴,笑得那樣燦爛明豔!她說出了令大家既尷尬為難,又為大家帶來一絲希望的話:“大哥哥娶了大姐做新娘子不就什麼事情都解決了嗎!”而且還像大人一樣,二隻小手一拍一攤,是那樣認真和無可置疑。
這一聲童稚之天真真情的奔流,就像一潭靜水中飛落下一塊石頭,就像秋後的大地上突然括起一股龍捲風,令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已走到披屋門口的張宏喜夫婦,一下子全驚楞在那裡,千思萬慮飛快的掃過每個人的大腦心靈肉體。屋子裡是那麼的靜,一根縫衣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到叮鈴的聲響。
首先回過神來的張霞豎起秀目怒斥一聲:“小赤佬瞎講白講!要死!”一掌將張秀推倒在地。張秀哇的放聲大哭,哭叫著:“大哥哥答應了我才說的!要你打我!”
很不服氣地從地上爬起來。張霞更是光火,漲紅了臉,順手給了張秀一耳光:“還講!還嘴硬!”腿有殘疾的張秀,尚未站穩又被打倒在地,哭聲更響!
母親邢秀珍慌忙走過來把張秀拉起來一把摟在懷裡,仔細看了看張秀的己被打紅了的面孔,不滿的給漲紅了臉的張霞橫了一眼,性格倔強的張霞再也忍不住失聲痛哭,雙手掩面奔到披屋裡去了。
邢娘連忙對仍然呆呆站在那裡的徐堯道謙說:“徐堯,請你別往心裡去,小孩子不懂事。”徐堯這才回過神來,他看了看目光凝視著遠方,神情木然且仍威嚴,靠在披屋門框上的張宏喜;也看了看摟著張秀,正在安撫張秀的邢娘;又看了看坐在床邊埋頭哭泣的張靜。平靜地對張宏喜說:“師父,我這就去銀行取錢,張靜你準備一下,明天早晨我來接你去住院。”
說著順手摸了一下仍在哭泣的張秀的頭,也不顧欲言又止的邢娘感激的目光,就出門離開了張家。
第二天上班前,徐堯將白紙包的潘再嗚的照片給了劉金聲,叫他快點送給曹玉梁。並告知他已到照相店翻拍了幾張。再要求劉金聲幫他請假一天,他要幫張靜去辦入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