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考好。”庭芝鼓足勇氣說了一句又低下頭,眼淚又忍不住在眼睛打轉。
庭霜看他快哭的樣子,也明白怎麼回事,勸慰說:“你這次是沒發揮好,下次再考就是了,也沒什麼,快吃點東西好好休息。”
庭輝不解:“你怎麼沒考好呢?齊大人沈大人都說你的水平可以了,中個名次沒問題。怎麼會沒考好呢?發生什麼事了?”
“行了你別問了。”庭霜制止他。
“不弄個明白我睡不著覺。”庭輝還非要弄個明白,又轉向庭芝問道:“我不是怪你,我是想弄明白,才考完還沒放榜,你怎麼知道你考砸了,肯定中不了呢?”
庭芝沮喪地說:“我進了考場,很緊張,手都在哆嗦,直冒冷汗,到最後一天開始拉肚子,最後一場卷子沒做完。”
庭輝徹底絕了希望,還幻想著閱卷官老眼一花,覺得他的文章就算不老到好歹有靈氣說不定會取中他,可是連卷子都沒做完真的是沒戲了。
一腔失望無處發洩,發洩到無辜的考官身上:“他奶奶的死考官,怎麼不延長時間,讓人把卷子做完嘛。”
“胡說,這關考官什麼事,哪有為一個考生延長時間的道理,快去睡覺。”打發走庭輝,庭霜又勸庭芝:“你是太緊張了所以沒發揮好,下次努力就行了,你還年輕,年輕不怕失敗,就當歷練。”
庭芝抹把眼淚,琴書拉著他回房洗臉休息。庭芝把臉浸在臉盆裡,洗不完的眼淚,哭得傷心難抑,又不敢出聲。
庭霜獨坐院中,清冷的月光灑在地上如鋪白霜,寶琪走過去坐在他身邊,勸道:“你也不要太失望了,芝芝已經盡力了。”
庭霜嘆了口氣:“我不是失望,我是後悔,都怪我。”
“你怎麼又怪上自己了,他沒考好,和你什麼相干?”
“好多人,包括我都在無形中向他施加壓力。”庭霜想起家裡牆上貼的斗大的倒計時,想起自己和他人不停的鼓勵,巨大的期盼,還有那戰前總動員,都化成看不見的壓力壓在庭芝柔弱的肩上,越想越後悔,真想給自己一巴掌。
寶琪明白他的想法,笑道:“還記得我和你第一次跟張叔打獵嗎?”
“記得,我們遇上了狼。”
寶琪回憶往事:“我自認箭法超群,可以射百步外的香頭,可是面對近在咫尺隨時可發動致命一擊的野狼,卻失了準頭,你說過這是心理素質的問題。”
“是的。”庭霜也和他一起回憶往事,“張叔說練箭要先練心,只有好箭法沒有過硬的心理素質是不行的。後來你變了很多,面對野狼猛虎非常沉穩了。”
“對,面對考驗心理素質很重要。你家芝芝學問是好,可是心理素質不行,就象養在屋子裡的嬌花,經不得風吹雨打,一場考試就挺不過來,經過這次挫折,他會得到鍛鍊,以後會變得堅強。這是好事,你不用難過更不用自責。”
寶琪現在勸慰人的語言藝術也提高了不止幾個級數,庭霜聽他這麼說,心裡也放寬了些,準備回屋睡覺。
可是路過庭芝的屋子,卻看到庭輝蹲在門口揪頭髮嘆氣,看他們過來,指了指房門,庭霜不解,把耳朵貼上去,聽到裡面壓抑的哭泣聲,庭霜皺皺眉頭想推門進去,寶琪拉住他,悄悄說:“讓他哭出來也不是壞事。”
庭輝說:“明天我們帶他出去玩吧?”
寶琪說:“不用,琴書肯定已經安排好了,保證會給他排解過來的。”
果然第二天,琴書帶著庭芝逛大相國寺,逛龍亭,吃小吃,賞菊花,玩得很開心。
庭霜放了心,晚上和寶琪躺在床上,說:“沈少爺真是好人。”
“是啊。”旁邊的寶琪表示贊同,“他對芝芝很好。”
“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