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始至終都暴露在人類的監視下,這讓他感覺很不舒服。
魯克憤怒地搗毀了這些攝像機,用石頭砸,用指甲掐,用牙齒咬,但是對安置在天花板上的攝像機,他卻無能為力。防彈玻璃滑不留手,就算是壁虎也爬不上去。不過魯克想到了一個好辦法,他摘下一些香樟樹的葉子,塞進嘴裡嚼成糊狀,然後準確地丟了出去,正好把鏡頭給矇住。
許勝男、孫耀祖和金礪留在控制室裡,透過監視器觀察他的舉動,隨著針眼攝像機被逐一搗毀,魯克的身影一個接一個從螢幕上消失,他們面面相覷,覺得不可思議。魯克繼續在觀察室裡搜尋著,花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在草叢裡找到了最後三個攝像頭,他裂開嘴笑了一下,然後舉起一塊石頭用力砸了上去。
許勝男注視著一片雪花的監視器,疲倦地閉上了眼睛,她喃喃說:「算了,讓他去吧,他有權利拒絕我們的監控。」
金礪吐了吐舌頭:「這些高畫質晰的針眼攝像機價值好幾百萬,這下子研究所可虧大了!」
許勝男轉而把監視器切換到其它的半妖人,她吩咐孫耀祖把過去十天的記錄調出來,詢問凱薩琳有沒有什麼異常的舉動。
天色黑了下來,魯克確定沒有人注意到他,於是著手進行第二步計畫。他以慣常的姿勢坐在池塘邊,背靠著香樟樹,閉上眼睛開始養神。他的右手不易察覺地插進了泥土裡,五根手指慢慢變形生長,像樹木的根鬚一樣不斷向下延伸,最後穿透三米深的土層,接觸到冰涼堅硬的地板。
他的手指越伸越長,在地下無聲無息地摸索著,正如他預料的那樣,泥土下面是一整塊高強度的防彈玻璃,找不到一絲縫隙。魯克收回了手指,他沒有氣餒,人類的防備果然很嚴密,不過這並不能阻止他渴求自由的心。在苦苦思索了三天三夜後,他終於想出了一個完美的逃脫計畫。
魯克脫下了身上的衣褲,疊好塞進草叢中,然後赤裸裸地站在一棵香樟樹前,呼吸越來越微弱,漸漸進入了一種神遊物外的狀態。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他突然把雙手深深插進樹幹裡,用力吸收著其中的養分。
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樣,那棵香樟樹迅速枯萎凋落,樹幹、枝葉和根鬚化作一縷淡淡的輕煙,消失在空氣中,地面上只剩下一個兩尺多深的洞穴,向外冒著熱氣。
魯克慢慢踏進了洞穴裡,膝蓋以上的身體露在外面,他的面板上泛出一層晶瑩剔透的油光,眼眸裡閃爍著妖異的光芒。
隨著時間的推移,魯克的身體發生了劇烈的變化,雙手雙腿慢慢溶進了身體裡,面板上裂開了一道道木質的紋路,像一張粗糙的樹皮。緊接著,他的面目也變得模糊不清,頭頂上不斷竄出了粗細不一的枝條,無數嫩綠的幼芽迅速生長,舒展成一片茂盛的枝葉。
他變成了一棵樹!
魯克並不像黃文淵和許勝男設想的那樣簡單。他們認為半妖人的幼兒遺傳到父母雙方的基因,這些基因經過劇烈的重組和突變,以潛伏的方式保留在身體裡,當他們長到一定程度,某一種基因就決定他們屬於哪一型別的半妖人,另外那些基因就繼續等待著下一次遺傳和甦醒的機會。
對於大多數半妖人來說,情況的確如此,但魯克是一個變異的特例,在他身體裡同時有兩種基因甦醒了,一種是人類的基因,另一種是樹妖的基因。
黃文淵許勝男他們觀察到的只是魯克貌似人類的一面,他們並沒有發覺他作為樹妖的另一面──這給了他逃出牢籠的機會。
魏毅正為經費的問題而煩惱,黃文淵還在匣子溝的地下基地研究著多核細胞,西昆研究所裡只剩下許勝男、孫耀祖和金礪三個,由於凱薩琳正面臨生平第一次分娩,他們忙得不可開交,根本顧不上魯克。
所以直到第二天清晨,許勝男進行例行檢查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