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老與疲倦在古安裡的臉上顯露得更深了。
但杜林卻沒有什麼於心不忍，古安裡的態度確實已足夠的好，但未必代表他的心思也足夠的好。至少，如果自己擔任了這個黑衣衛的統領，且別說自己會心有所念，在關鍵的時候幫上這可憐的老皇帝一把，而單純的這個名頭，已能給古安裡帶來許多的利益。
為上位者，思索的肯定是更深層次的利益，更不會浮於表面，而情感，或許也是利益籌碼中的一分了，只是比重多少的問題。
杜林也沒有催促古安裡去作決定，這算是試探這老皇帝的底線，給足思考的餘地。
風輕柔的吹著，風鈴聲依舊悠揚悅耳。
“好吧！”古安里根本不知自己的口中是怎麼吐出這兩個字的，閉上滄桑中帶著不忍的雙眼，“只希望您善待伊娜，她是個苦命的孩子，我已經虧欠她許多了！”
“我儘量！”原本沒有什麼不忍的杜林此刻忽然覺得自己有些過分無恥了，此刻古安裡流露出的神態與哀傷讓杜林想起自己也曾為人之子來。
只是，憐憫歸憐憫，並不能說明什麼。
“晚上，設宴款待你。黑衣衛的統領徽章以及伊娜，我到時一併交予你！”帶著疲憊的老人無聲的嘆了口氣，道：“尊貴的客人，如果你願意，可以一直呆在這座院子裡，請隨意。請恕我一人去靜一靜！”
杜林道：“請便！”
老人起身步入了庭內的大廳之中，西雷恰到好處地出現，朝著杜林一躬身道：“大人，不知您想去哪？”
這裡的氣氛變得沉悶了，杜林選擇了去外邊再逛一逛，畢竟，費格勒山莊的風景都算宜人。
顯得逼仄的斗室之內，沒有魔法燈，昏暗的光影中，孤獨的老人長身而立，面對著掛在牆上的一副畫像默然無語。
半晌後方有蒼老的聲音，“蘿葉芙，我已經老了，你才離開我十五年呢，我卻老得不像話了……！”
第一卷 第九十八章 劍道賤道
第九十八章劍道賤道
這是方才那個廣場，噴出的泉水清冽，使得空間中也帶氣。
杜林輕舒了一口氣，凝目看著朝著天空噴出三尺的泉水落下，在圍著噴泉一週的水池中濺出滴滴白花，無數漣漪層層交錯，白色的清泉給人以清新的舒暢感覺。
杜林的目光卻似黏住了一般，定在了水池之內，負手而立。
“爸爸，我們去哪？”科恩問。
杜林晃若未聞，竟在此刻變得少見的沉默起來。
科恩待要再喊，雷蒙忙一把拉住了科恩，不讓他再說話，西雷在邊上看得莫名其妙。
“天下莫柔弱於水，而攻堅強者莫之能先，以其無以易之也。柔之勝剛也，弱之勝強也，天下莫弗知也。而莫之能行也。玄者，自然之始祖，而萬殊之大宗也。眛乎其深也，故稱微焉。綿邈乎其遠也，故稱妙焉。微妙悠遠，水之勢也……”
杜林忽口中琅琅有聲，似金玉落地，聲音幽遠。
背對三人，杜林的背影忽顯空洞。
雷蒙三人初時聽得莫名其妙，杜林以漢字念來的聲音他們根本不知所云，但隨著杜林往下念去，聲音愈顯飄渺幽遠，卻又繚繞在耳，朦朧似霧，三人心裡橫生出異樣的感覺來。
“夫玄道者，得之乎內，守之者外，用之者神，忘之者器，此思玄道之要言也。得之者貴，不待黃鋮之威……”
聲音越發輕飄起來，三人之中，科恩忽閃著一雙黑眸，凝神聽著杜林的聲音，帶著稚氣的臉上忽生出幾分疑惑，幾分欣喜。幾分遲澀。
“以斯玄功，名為弱水！”半晌後，杜林聲音悠止，雷蒙與西雷臉上都帶著幾分奇異與奇特，但更多的，還是迷惘。
杜林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