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一句話來:“媳婦是不知道那些,可媳婦卻聽說,那一日在護國寺那個蘇儀遇見晉王一行,卻是畫虎不成反類犬,出了老大的洋相……”
“他的門師是滇中名士於懷,和當朝禮部尚書,華蓋殿大學士宋閣老是一個座師。他的鄉試主考官是當朝兵部尚書,謹身殿大學士張閣老的門生!該打聽的全都沒注意,不該打聽的倒是問了個詳細,晉王殿下又不是本科主考,你道那一定就是個不能出頭的?”
被朱氏這樣當頭棒喝下來,馬伕人不覺氣餒,最後便囁嚅道:“媳婦卻是沒留心這些,可是……老太太,就算婚約在,也不能拿二丫頭……”
“誰說我要把二丫頭嫁過去了?”朱氏見馬伕人一下子抬起了頭。臉上又驚又喜,頓時哂然一笑,冷不丁卻覺得胸口隱隱有些發悶,不禁不耐煩地說,“那枚玉佩只是定了婚約而已,至於是誰娶誰嫁,這都是說不準的事。蘇儀那後生興許書呆子,蘇婉兒看著卻還大方,再說,小戶千金不驕縱,持家做事都能強些,咱們娶回來也行。就算這不成,你不是還有個女兒?蘇儀若是能中進士,她嫁過去也不吃虧!”
馬伕人只要陳冰不嫁去蘇家便是萬事皆好,陳灩若嫁過去,於她也確實不吃虧,再加上她根本沒有兒子,因此蘇婉兒好壞與她沒有半點干係,慌忙連連稱是。為了彌補先頭太過莽撞的過失,她又是反覆賠罪自省,等到最後祝媽媽將她攙扶起來的時候,她已經是覺得整條腿都沒了知覺,但心裡卻高興得很。
不論是長房還是三房娶了蘇婉兒,那對她來說全都是再好不過了!三房承爵,正是興高采烈的時候,娶個小家門的女兒,也就失了一門後援。至於長房……那根獨苗要娶了個比自個大三歲卻又家世平常的姑娘,那可是什麼希望都斷了,看陳瀾那丫頭還能神氣得起來!至於陳灩。要真能嫁個進士,也該知足了!
朱氏和馬伕人多年婆媳,見她臉上露出了一絲掩不住的得色,哪裡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心裡暗自冷笑,面上卻淡淡地說:“回頭去一趟蘇家給人賠禮。蘇家老太太是什麼人你應該比我清楚,別給人留下口實。”
“是,媳婦明白了。”
眼見祝媽媽攙扶著馬伕人一瘸一拐地走了,朱氏方才使勁按了按胸口,竟是覺得心口真有些不舒服。這時候,恰巧外頭有人報說是大夫來了,她使了個眼色,綠萼連忙親自出去將大夫引了進來,卻是之前晉王妃薦的太醫院劉太醫。因屋子中本就沒有其他人,綠萼原還要在旁邊侍立看著,朱氏卻示意她去西梢間裡頭看看,等人走後,這才在那小枕上放下了手。
劉太醫是做老了太醫的人,診過脈之後,對朱氏叮囑了兩句老話,這才起身退了出來。此時,徐夫人也已經送了蘇老太太回來,在隔仗後頭略問了兩句便請人將劉太醫帶下去開方子。而陳瀾也讓人送了蘇婉兒回房。又跟著徐夫人進了東次間。
“只是動了些肝火,不是什麼大事,你那邊還有事情要處置,先回去吧。”朱氏也沒問徐夫人送蘇老太太出門的時候可有什麼事,吩咐這話之後又添了一句,“如今你既是身子好了能管家,也記得讓人看好汀哥,他才三歲。”
陳瀾看到徐夫人面色凜然一變,隨即屈膝答應後就帶著兩位媽媽走了,哪裡不明白這位如今已經是給逼上了梁山。只是,隨即朱氏便拉著她坐下。她就把這思緒暫且擱下,畢竟,比起關心別人,她更需打足了精神應對這位最是精明的祖母。
“聽說你準備的千秋節壽禮是一雙繡鞋?”見陳瀾點了點頭,朱氏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我知道你的針線功夫好,可紅螺說,這鞋子既不曾用金線,也不曾綴明珠,用的不是絲綢而是棉布,竟是比家常穿的還普通些,這也未免太寒酸了。”
“老太太,皇后母儀天下,要什麼華貴的東西都有,前些年既然一概免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