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總得把你趕緊地嫁出去。省得你現在不急,回頭卻來怨我!這樣吧。還是雲姑姑你受累些,先照看照看,等那幾個丫頭都能獨當一面了。再把屋子裡的事情一樣樣分派清楚不遲。〃
雲姑姑自是應了,而芸兒則是早就對這調侃免疫了,笑嘻嘻地徑直彎下腰去,挑揀了一件半舊不新的藍色松江棉布外袍,這才對陳瀾說道:“夫人,這件衣裳看著和四少爺身量差不多,而且料子顏色花樣都還好,我就先拿過去了。”
見芸兒一溜煙走得飛快,陳瀾不禁搖了搖頭,也不叫丫頭幫忙。就這麼和雲姑姑兩個人重新一套一套疊好放進樟木箱。正忙活的時候,她就聽到身後才些動靜。扭頭一看。只見換下了那套官袍的陳衍已經雄糾糾氣昂昂地進了屋子來。見著她竟是伸出手轉了一圈,隨耶又像模像樣行了個拱手禮。
“姐,我像姐夫不像?”
“你姐夫這年紀的時候我又沒瞧見過。哪裡知道像不像?”陳瀾哂然一笑。隨耶就站起身來,上上下下又打量了一會,這才點頭道。“不過。這布衣合適得很。以後你要常常入值,無論是為了方便起見,是為了不張揚,不妨多置辦幾套這樣的行頭。”
“姐,這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我成天在師傅那摸爬滾打,穿綾羅綢緞豈不是糟蹋衣裳?我這些年做的春夏秋冬四季衣裳都是松江棉布。內衣是三稜布。就連襪芋也都是布的,說是什麼……尤墩布?”
“又說傻話了不是?”陳瀾忍不住上前,用手指輕輕點了點弟弟那光潔的腦門。這才教訓道,“別以為是棉布就都便宜!松江的三稜布乃是貢品,就是皇上也拿它做中衣,那尤墩布做襪子在市面上得多少錢一雙,你可問過?你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再加上練武耗損大,這上頭的耗費就是一個大數目。你既然是還打理不少侯府庶務。從衣食住行到筆墨紙硯這些價錢也應該多多留心。不要只浮於表面,以為那些管事都對你服服帖帖就夠了。須知。表面恭敬,實質上卻陽奉陰違,這是豪門世家中最常見的。”
陳衍許久沒聽到這樣鄭重其事的教剛告誡,一時愣了神,好半晌才連連點頭。跟著進屋的芸兒不料自家夫人又在教弟,跨進門之後就在門口不敢動了,直到陳瀾說完才輕輕舒了一口氣。而云姑姑接了陳瀾一個眼色,更是把陳衍拉到了一邊。細細對他解說如今松江那些棉布的時價。當陳衍聽到最好的松江棉布甚至價比百金,咂舌的同時更若有所思地蹙了蹙眉。眼神裡頭頗有些閃爍。
這自然只是一出特別的小插曲,等回了惜福居,陳衍就說起了今天和他同去關領金牌的那幾個勳貴子弟分別是應國公的嫡次子、南陽侯的嫡三子、平江伯的嫡長子。當最後一個名字入耳的時候,陳瀾不禁呆了一呆。
一來三叔陳瑛不在,二來徐夫人孝服年初才剛完,因而陳清的婚事也只是才操辦沒多久。慶禧居那地方雖大,可一對新人一住。明後年又要輪到陳漢,難免就顯出了擁擠來。平江伯方翰據說是早她和楊進周進京,說是送女入京預備完婚,可沒想到真正的目的卻是把嫡長子留在京城。只不過世子未封,卻先封勳衛散騎舍人,皇帝這是什麼意思?
“他們的歲數比起你如何?”
“都比我至少大兩三歲。這其中,就只有我一個是還未成親的。”陳衍的肩膀輕輕一動,隨即狡黠拖笑道,“應國公府的那位二少爺為人木訥,老實得很;南陽侯府的那位三少爺則是滑頭,就今天那麼一會兒功夫就大包大攬,定下了晚上請咱們仨喝酒;至於平江伯府的那位大少爺嘛……他別的沒怎麼和我說,倒是請我將來多多照應,也不知道是當值的時候照應,還是說他妹妹嫁進侯府之後,讓我在老太太面前美言幾句。”
“才一會兒功夫你就都混熟了,不錯。多幾個朋友也好。”江氏笑著說了一句,外頭就通報說楊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