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陳靖仇的臉都有點紅了。恰在這時,邊上“叮叮咚咚”地傳來幾聲琵琶聲,張烈道:“噢,玉兒這回沒出去?”
月夫人笑道:“你這個姐夫關照過,不許她再去惹事,她回來就乖乖地在家鬧彆扭呢。”
張烈道:“這丫頭,救命恩人在這兒,她也不出來道謝,快讓她出來。”
月夫人答應一聲,又出了別帳,過了一會兒,領著拓跋玉兒出來。拓跋玉兒對這個姐夫倒不敢無禮,向前施了一禮,見陳靖仇也在,眉毛忽地一豎,叫道:“姐夫,這個隋狗怎麼也在這兒?”
張烈面色一沉,喝道:“什麼隋狗隋狗,陳公子和小雪姑娘是你的救命恩人!再說,你姐夫也有一半是漢人,難道我也是半個隋狗不成?”
拓跋玉兒急道:“姐夫,你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天下之下,有好人也有壞人,哪有漢人全是仇人的道理。”張烈說得也似有了幾分怒氣,聲音嚴厲了許多,“此番姐夫帶著你們一族千里跋涉,好不容易在這一帶找到水草豐美之地,本打算定居下來。誰知你今天又在黑山鎮隨便和隋軍動手,難道你想惹出隋朝大軍來滅掉拓跋族不成?”
這話有點重,拓跋玉兒被說得臉漲得通紅,眼眶裡淚珠直轉。陳靖仇忙打圓場道:“張大哥,今天的事不怪玉兒姑娘。今天是那隋兵要捉小孩子,玉兒姑娘俠義心腸,路見不平才拔刀相助,我都佩服之至呢。”
他這般一打圓場,拓跋玉兒更是惱怒,腳在地上一跺,叫道:“我才不要你賣好!”轉身向別帳跑去。月夫人叫著:“玉兒!玉兒!”正要追上去,張烈嘆了口氣道:“月兒,別去管這彆扭丫頭了,坐下來喝酒吧。”
陳靖仇見張烈猶有餘怒,便道:“張大哥,你別怪玉兒姑娘了。”
張烈嘆道:“她姐妹二人的父母都是死在隋軍刀下,所以玉兒恨死了隋人。跟她說了好多遍,人總是有好有壞,這丫頭卻總是聽不進去。”說到這兒,他搖了搖頭。他不但武藝法術高強,而且精擅排兵佈陣,可說從來不懼天下任何人,偏生對這個小姨子大感頭痛。陳靖仇暗自好笑,但內心裡卻對拓跋玉兒當真沒半分不滿,反倒覺得她心直口快,長得也好看,和小雪比起來,真是春蘭秋菊,各擅勝場。
他想著兩個姑娘,偷眼看了小雪一眼,卻仍是覺得兩個姑娘都很好。他肚裡尋思,神色卻被月夫人看在眼裡,也在心底好笑,心想:這陳公子真是一表人才,可惜……可惜他和小雪姑娘定然已有情絲相纏,不然和玉兒倒是一對。
四人邊喝邊聊,張烈乃是海量,其餘三個人加起來喝的酒也不及他的十分之一。拓跋部所飲乃是馬奶酒,雖然清洌,酒勁卻也甚烈,月夫人和小雪兩人喝了一點都已面帶桃花,陳靖仇亦已醉態可掬,張烈卻仍是目光灼灼,兀自談笑風生。又說了一陣,見陳靖仇當真不能作陪了,笑了笑,讓月夫人叫人來扶陳靖仇和小雪去安歇,自己和月夫人兩人仍在對酌。第二天,陳靖仇一早起來,還覺得頭有點痛。他找了點水喝下,見外面已是天光放亮,出了帳門,卻見張烈正在帳外空地練拳。見陳靖仇出來,張烈收入拳勢,笑道:“小兄弟,怎麼樣,拓跋部的馬奶酒勁頭不小吧?”
陳靖仇笑道:“大哥見笑了。”他頓了頓道,“大哥,神農鼎的下落如何了?”
張烈道:“我已讓赫連勃帶人去察探了,這幾天應該便有訊息。小兄弟,你暫且在部中休養,我也好向你請教一下鬼谷秘術。”
說是請教,其實是“指教”方是。張烈雖非鬼谷門下,但他行走中原多年,對道家法術亦知之頗多。天下法術,一法通,萬法通,何況道家法術同出一源。陳靖仇得張烈指教,對變化活用更有一番領悟。這幾日小雪也專心修習,她的鬼谷秘術更上一層樓,月夫人在一邊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