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早見過你,是不是我們都是孤兒,才會有同病相憐的感覺。
韓江林悽然一笑,第一次見面,你並不知道我的身世呀。
春蘭怔怔地看著韓江林的眼睛,好一會兒才輕聲說,第一次見你的時候,眼睛裡有一種冷漠而淒涼的東西,只有孤獨地成長的孩子眼裡才會有這樣的東西,有時候我也從海軍的眼裡發現這樣的東西,我感到害怕。
韓江林心裡猶豫了一下,仍然輕聲說了出來,你應該給海軍再找一個爸爸,其實不止是為了海軍的成長。
春蘭說,在少女時代,我特別盼望有一個家,儘管爸媽對我特別好,他們小心呵護我,從來沒有打過過,甚至沒有大聲呵斥過我,但我仍然認為這不是自己的家,我希望擁有一個自己的家,我發誓要苦心經營,讓家人獲得幸福,但是,等到我擁有了自己的家,我才明白,養父母這兒是我永遠的家,這些親人才是我永遠的親人,除了他們,我再也無法和別人相處,是不是小時候的成長環境,讓我對所有的陌生人保持警惕,哪怕他是我的丈夫,在我心裡他仍然無法融入我心裡,成為我的親人,我已經傷害了海軍他爸爸,所以我不想再傷害別的人。
組織部長(50)
韓江林說,曉詩說是海軍他爸爸有外遇?
春蘭打斷了韓江林的話,說,不是,任何人都為自己不合理的行為找一個理由,其實是我冷淡的海軍他爸,我只有身體上曾經做過他的妻子,心理上從來就沒有成為他的妻子。
韓江林沒有想到春蘭會這麼精心的解剖自己,他在腦海中想象著那個曾經擁有眼前這美麗女人的男人,如果他知道自己從來都不曾擁有妻子的心靈,作為男人,將是多麼失敗的事情。韓江林相信他完全地擁了曉詩的心,因為曉詩是一個心理健全的人。
如果認真地解剖一下自己,小時候不健全的成長環境對韓江林的心靈造成了什麼影響呢?會不會有春蘭姐姐所說的心理冷漠,無法接受他人的心理毛病呢?這一點好像韓江林沒有。自從離開楊卉,韓江林體會到他原來根本不懂女人,永遠也不知道她們心裡的所思所想。在他的眼裡,一切女人都溫暖而美好,他幾乎沒有發現哪一個女人有缺點,這是不是因為渴望母愛而移情別戀的結果?亦如今晚,他能夠心平氣靜地和春蘭姐姐促膝談心,他並不知道在別人眼裡,和一個年輕漂亮的寡婦獨處一室的可怕後果,他只想體會女人關心體貼帶來的溫暖。
春蘭問,你在想什麼呢?
韓江林彷彿被窺透了心思,慌亂地搖了搖頭,沒什麼,我該回去了。
春蘭沒有留他,站起來扭著動曼妙的腰小小的伸了一個懶腰,說,寒夜苦長,和你說說話真好。
韓江林急匆匆地往外走。春蘭說,明天十二了,還有四天就是你們大喜的日子,鎮裡事先放一放,明天我們一起回南江,你讓曉詩一個人準備婚事,好像曉詩是嫁不脫的姑娘,強拉郎配。
韓江林說,周明一直在鄉下活動,我不活動的話,就有可能出問題。
春蘭說,如果你不放心,可以讓我舅舅做做工作,相信不會有什麼問題的。她讓韓江林等一下,到側面走廊上收了衣服,裝在一個袋子裡遞給韓江林,差不多幹了,拿回去涼一涼,掛在這裡不放心,要有好些天沒人在家。
韓江林接了衣服,一邊說謝謝,一邊出了門。大門在身後關上,他陷入幽暗淒涼的街道上,望著幽黑的大門怔了一下,轉身快步離開。
躺在床上,韓江林照例臨睡前的電話彙報。有人說,經常在早晨睜開眼和臨睡前最後想到的人,就是你所愛的人。現在他雖然經歷許多的人和事,但蘭曉詩總是早晨第一個進入他腦海,也是最後一個退出他腦海中的人。
電話接通,蘭曉詩那邊嘲雜而喧鬧,韓江林問,曉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