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主義道路嘍。
蘭曉詩說,前段時間我看了德國哲學家魯道夫。奧伊肯的《生活的意義與價值》,他說,人類生存的真正中心究竟是哪一個,是共同體,還是個體?這是一個關鍵問題。按照奧伊肯的說法,社會發展就是二者不斷搏弈的過程,也是一個不斷融合,最終趨向和諧與平衡的過程,結局沒有勝利者,也沒有失敗者。
韓江林想了想,點點頭說,這話有點道理。
蘭曉詩善意地嘲笑道,沒有道理還是哲學家嗎?在*主義影響不斷擴大的時候,能夠保持清醒的頭腦,保持獨立精神,表達中庸的哲學見解,確實了不起。
韓江林說,獨立人格正是一個思想家,或者一個有思想民族的品質,遺憾的是我們所受到的教育是絕對化的忠誠教育,這實際上是一種奴化教育,讓所有的人都患上軟骨病。
蘭曉詩用鼓勵的目光看著他,說,我老公就沒有被奴化嘛,不是還保護著清醒的頭腦,獨立的思想和獨到的見解嗎?
韓江林便有些得意。此時此刻,他覺得與蘭曉詩的心靈如此貼近,在這個世界上,或許只有蘭曉詩能夠理解、寬容乃至於接納他*之心。
兩人把船劃到湖心的小島,韓江林見湖中無船,說,老婆,我們下湖游泳吧。蘭曉詩說,我沒帶泳衣。韓江林笑著鼓勵她,我們泳裸。蘭曉詩看了看四周,遠處有人呢。韓江林說,遠了看不見,即使看見也沒什麼,不就是白看嗎?蘭曉詩嬌嗔道,讓人白看,你老婆就這麼不值錢?
韓江林正想說什麼,手機響了。他開啟手機看了一眼電話號碼,頓時緊張起來,朝蘭曉詩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畢恭畢敬地接聽著電話,熱情地說,屠書記,我是江林。
韓江林掛了電話,面部緊張的表情松馳下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蘭曉詩焦急地問,出了什麼事嗎?
韓江林說,屠書記讓我馬上趕回縣裡。
蘭曉詩說,你不是生病住院嗎,為什麼叫你回去,會不會是一個陷阱?天然林事件工作組進駐白雲時,許多涉林的幹部得到訊息紛紛外出迴避,有些人就是被縣裡以工作的名義叫回,回來就被拘留審查,有的甚至被逮捕。
韓江林不安地說,我說生病住院,屠書記說知道我為什麼生病,要我馬上辦理出院手術,他的語氣溫和,好像不是陷阱,再說我沒有涉林。
蘭曉詩邊撥打父親蘭槐的電話,對韓江林說,有部分案件出現在南江管轄地上,按說南江鎮負有領導責任。
蘭曉詩詢問父親原因,蘭槐不知道屠書記召回韓江林的事。
怎麼辦?蘭曉詩也沒了主意。畢竟沒有經歷過這些複雜的事情,一時無法做出決斷。
韓江林心虛一笑,老婆,我進去了你給我送飯吧。
看把你嚇的。蘭曉詩說,父親的意思是叫你回去,有事也必須去面對。
韓江林說,事實擺在那裡,老老實實回去的進了籠子,跑了的不了了之。
蘭曉詩說,這些還不是按照領導的意思辦的?如果領導態度堅決,一定查個水落石出,法網恢恢,疏而不漏,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總有抓捕歸案的一天。
組織部長(84)
韓江林鼓起下刀山火海的決心,有意在妻子表現一點豪情壯志,說,戲謝幕了,必須回去向書記報到了。最後的聲音低得聽不見,聲音背叛了他的意志,暴露了內心的怯懦。
晚上,韓江林回到白雲,給屠書記打電話彙報。屠書記說他在辦公室裡,要韓江林立刻向他報告。
屠書記嚴肅的聲音讓韓江林背上沉重的包袱,走上縣委辦公室的樓梯,腳上像綁了兩條沉重的沙袋,身子不堪重負直髮抖。
屠書記的秘書小張見到韓江林,馬上起身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