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提出好合好散,是為你的前途著想。
蘭曉詩的話點了他的血脈打了他的七寸,他無言以對,良久,方才淡淡地問,你準備怎麼走?
向博士最近要到德國講學,我和他先到德國停留一段時間,看看病,然後再轉道美國。
又是向博士,韓江林聽到自己心靈坍塌的聲音,他無助地望著窗外,淚水撲哧哧落下,哀叫道,曉詩,事情怎麼會是這個樣子?
曉詩解釋說,江林,你千萬別多心,我和向博士只是朋友。
一起出行,一起到國外,你讓我怎麼相信?韓江林心頭湧動莫名的怨憤,說,好吧,我成全你們,明天我們一起上南原辦手續。說完,恨恨地離開了臥室。
他坐在書房,面對著青山淚水橫流,心裡一遍遍一說,青山有不老峰,人哪有不老情呢?所有的誓言不過是春花秋月,隨時氣變幻消失在雲煙深處。
手機鈴響,韓江林看到一個陌生的電話,沒有接聽。這個陌生電話頑強地撥打他的手機,韓江林平靜了情緒,摁下接聽鍵,裡面傳來劉全禮的聲音,韓書記,我是老劉。
誰?
全禮。
韓江林站了起來,啊啊地回應。劉全禮說他在老街狗黃記肉館,邀請他過去吃飯。韓江林本能地想拒絕,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的心情太壞,迫切希望出門透透氣,劉全禮的電話來得正是時候,他問,還有哪些人?劉全禮說,韓書記想邀請什麼人就邀吧,這裡只有我。韓江林隨口說,兩個人清靜,好,我馬上過來。
韓江林進臥室對蘭曉詩說出去吃飯。
蘭曉詩說,你去吧,我回家。
韓江林玩笑說,走吧,我們還有時間,不是最後的晚餐。
蘭曉詩笑說,我怕你擺鴻門宴。
我,會嗎?韓江林問,要不要我先送你回家?
蘭曉詩說不用,她打車回家。韓江林要表現男子漢風度,大度地揮手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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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江林走到老街黃記狗肉館,劉全禮安靜地坐在僻靜角落裡抽菸,看來韓江林進門,站起來揚手招呼。韓江林走過去和劉全禮用力握了握手,問,怎麼想到跑這兒吃狗肉?劉全禮說,我剛從南原回來。他看了韓江林一眼,有什麼話要說,卻沒有了下文。朝服務小姐招手,說,兩斤重陽酒。
小方桌架著一隻陶罐,裝著滿滿當當一缽狗肉。在飲食上,人們崇尚返樸歸真,浪行吃野菜,喝土酒,用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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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江林笑道,狗肉重陽酒都滋陰壯陽,你存心讓我犯錯誤?劉全禮笑笑,犯什麼錯誤,韓書記也不會犯這等低階的錯誤,你這是在家呢,犯錯誤不曉得回家犯?
韓江林一愣,抓起酒瓶酌了滿滿兩土碗酒,端起其中一碗,與劉全禮一碰,幹。一仰脖子嘰哩咕嚕灌了下去。劉全禮看勁勢不對,喝了一大口後,端著碗著,我一口乾不了,端著,分兩口。白雲的禮節,碰了一口喝不幹的酒,端著不放桌上,是一種禮貌。他用筷子比劃著,吃菜吃菜,不是有句順口溜,出門老婆有交待,少喝酒,多吃菜?韓書記不聽老婆的話,大男子主義。他拈了一塊肉進嘴細嚼慢嚥,有意放慢喝酒速度,。
快乾,韓江林抓起酒瓶,我一直是個雷鋒式的好乾部啊,在組織,我聽黨的話,在家,我聽老婆的話,在單位,我上聽領導的話,下聽群眾的話。
他悲哀地說,老婆不聽我的話啊。
為什麼?劉全禮一驚,曉詩對你溫柔體貼,典型的賢妻良母,你不知道多少人羨慕你的福氣。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韓江林感慨道,心想,人說婚姻像雙鞋,合不合腳只有自己知道。
韓江林說,我不同意,曉詩堅持要出國留學。
劉全禮呵呵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