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一看到莫遠海,心裡就是止不住的煩悶和怨恨,特想跟他吵一架,質問他為何在自己很小的時候就不管自己了。
但是大過年的,莫老爺子又才大病初癒,要是被他知道,肯定又要擔心,莫青泥不想讓老爺子又操心這些瑣事。
所以她會忍到莫遠海離開,在這期間都不與他發生任何衝突。
說實在的,在莫青泥眼裡,莫遠海對於她來說,除了那一層割不斷的血緣,也就沒有別的了,甚至說的難聽點兒,與陌生人無疑。
因為現在在莫青泥的記憶裡,關於莫遠海的部分已經寥寥無幾,她還能夠叫他一聲爸爸,已經足夠尊重。
“堂姐啊……你和三叔的關係不太好哦?”
莫林世傻不拉幾的問。
莫青泥看著他:“換二伯跟國外去呆了十幾年,你跟他關係會好?”
莫林世乾笑兩聲:“好像……不會哈。”
“這不就是了。”莫青泥站起身,“記得我跟你們說的,我先回房了。”
也不知道莫遠海要拿著賀沉旗聊天聊多久,他不會想這時候當一個好爸爸吧?
賀沉旗木著臉跟在莫遠海身後進了書房,莫青泥以前跟他提過幾句家裡的事情,他也派人調查過,甚至比莫青泥更瞭解莫遠海這些年的經歷。
從輩分和身份上來說,賀沉旗會尊重莫遠海,但是在賀總裁心裡,沒有任何人比自家小女人重要,讓莫青泥不開心的任何人,在他心裡都會被默默劃上一個叉。
莫遠海坐在書房的會客沙發上,坐姿優雅,歷練出了與莫家人截然不同的一種氣質。莫家人大都熱情如火,但莫遠海卻有種出塵的感覺,彷彿冷冽如冰,彷彿高潔世外。
賀沉旗坐在他對面,眼眸幽深如海,冷靜的與他對視,渾身像被堅硬的鎧甲包裹,世上無人能傷他分毫。
“你叫賀沉旗?”莫遠海像是今天第一次知道賀沉旗一樣,“賀家的長孫?”
賀沉旗沉穩的點頭,不動如山:“是。”
莫遠海的嘴角一直維持著一個淡淡的弧度,恰到好處,既顯得友好又帶著一絲疏離:“據說賀家曾陷入嚴重的財務危機,靠你一人之力才挽回,你是怎麼做到的?”
賀沉旗沒有絲毫的猶豫:“這是商業機密,恕我不能告訴您。”
要是莫青泥在這裡,簡直想拍手稱快,立即給賀沉旗一個獎勵的吻,乾的漂亮!
“這樣,好吧。”莫遠海並沒有任何惱怒,依然維持著那副態度,只不過轉了話題:“你跟泥泥認識多久了?”
賀沉旗眯了眯眼,不動聲色的回答:“半年。”
其實並沒有半年,在莫青泥的思維裡他們只認識了三四個月,並且能夠在這麼短暫的時間裡感情迅速發酵,到了深愛彼此的地步。
莫遠海眼神變得犀利了一些,身上有淡淡威壓散發,不過對賀沉旗毫不管用:“這麼短的時間就結婚了,你確定對泥泥是認真的?”
賀沉旗坐直身子,背脊挺成好看的直線,直視著莫遠海:“感情與時間無關。”
“聽起來是這個道理。”莫遠海繼續不溫不火的說,“你們相處的可還好?”
賀沉旗輕輕揚唇:“您不用擔心。”
莫遠海進來這麼久,一直說著一些瑣碎的事情,始終沒有談到要緊的,但是賀沉旗也不急,冷靜的與莫遠海周旋,將他丟擲的每一個問題都成功解決。
書房裡的空氣流淌速度彷彿都在變慢,最後,還是莫遠海先沉不住氣。
他終於說出了叫賀沉旗來的原因:“泥泥能夠找到你這樣的另一半,是他的福氣。我這次回來,是有事情要告訴泥泥,但看她今天的態度,我擔心自己告訴她,會讓她很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