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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帝八年九月十九,廣慈殿內溫馨無比,末秋的涼氣一絲也襲不進來,香氣繚繞,太后垂坐打禪,眉宇間仍是佈滿愁緒。
“我要見太后娘娘!”殿外傳來一聲嬌喝,分明是不顧侍女阻攔,隨著聲音,一名錦裝緞裹的妃子硬是衝了進來,粉白臉頰,高挺的胸脯,有著不可多得的美色。
太后冷漠地瞧一眼,接著再度合上眼睛,不斷地撥動著佛珠。
“侄兒給太后娘娘請安!”此人琰妃,太后遠方侄女,涅帝三年入宮為妃。
太后毫不領情,也不說話,眼睛仍然閉著,彷彿知道此女來由。
琰妃自己悻悻起身,再刁蠻也不敢在太后面前放肆,只能慢慢移到姑母身邊,試圖伸手去把持太后。
“琰妃不在寧安宮好生待著,來廣慈殿做什麼?”太后微微睜開眼,斜視著自己侄女,嚇得琰妃連忙縮回手。
“請姑母為侄兒做主!”琰妃壯著膽子挺起胸脯。
“這後宮之中,琰妃得理不饒人,仗著哀家是你姑母,從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哪還敢有人欺負你,要哀家為你做主?”太后緩緩說道。
“是皇上欺負我,”琰妃偷偷看一眼太后,見沒有要發火的苗頭,聲音又高了半分,“已經一月有餘了,皇上從未來後宮,也未登寧安宮半步,我琢磨著皇上一定是在宮外有人了!”
太后微微移動一下身子,手弄念珠的速度也稍稍加快,一字一句道:“皇上忙於朝政,個把月不去後宮也是情理中事,你這裡大呼小叫什麼。”
“就不行!”琰妃氣勢逼人,“本來後宮就無太子,這樣拖延下去豈不是將皇位拱手讓人?”
“混賬!”太后猛然起身,抬手指向琰妃怒罵。
琰妃嚇得當即跪在地下,不過嘴還是鼓鼓的,“太后娘娘恕罪,侄兒也是一時情急說走了嘴,”說著又稍微挺起身子,“可是,可是這是明擺著啊……”
太后轉身抄起桌邊玉杖,又坐下來,用玉杖另一端觸碰著跪地琰妃的腹部喃喃道:“要想留住皇上,你這裡得爭氣,別說皇兒,你連個公主都未生的出,還有什麼臉面來這裡叫冤屈,你口口聲聲說皇上宮外有人,哀家倒是想讓他有!萬一生出個太子,哀家要親自出宮將她接進來,直接封為皇后,讓你們這幫無用的妃子跪地拜接!”
“姑母?”琰妃瞪大眼睛瞧著太后。
“出去!”
“姑母……”琰妃剛喊出聲,忽見太后要發火,未等喊出滾出去的字眼,連忙起身噘著嘴逃出廣慈殿。
“傳敬梓!”太后低聲道。
“是,太后娘娘!”侍女轉身跑出去。
不一會兒,敬梓進殿跪拜,太后抬抬手令敬侍衛起身回話,他便恭敬立在那裡一動不動,等候著太后發話。
太后沒有立即問詢,端詳敬梓一陣方才開口問道:“敬梓啊,最近聽聞皇上夜夜出宮,秘密去往別院,可是都有你護駕,說說看,那裡究竟有什麼令皇上神魂顛倒?”
敬梓立即再彎下一些身子,他自然知道任何事都逃不過太后眼睛,誠懇而答:“回太后娘娘,前些日子皇上微服出宮,路遇一女子攜兒無路可走,便收留下來,從此日日前往問候,倒別無恙狀。”
“別無恙狀?”太后低哼一聲,“只是你為朝廷鞠躬盡瘁,至今也未迎娶,不懂得男歡女愛,你倒是說說,這正值體盛心高的皇上,夜夜不離女子左右,還能稱之為別無恙狀麼?”
“這……”敬梓無言以對,如果再告知太后每日皇上皆與侍人同食,娘娘非要了下人們的命不可,確實不能說毫無異狀。
太后再一次閉上眼睛,意味深長說道,“不要以為在民間弄個女子,帶進宮一個孩子就能冊立妃子、太子,”這一句話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