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姜紹炎和老貓的爬樹本領很強,鐵驢就是個一般貨,問題是在場的人裡,鐵驢最強。
他爬的速度沒那麼快,也因為體重的原因,不敢爬到樹杈上。
他就緊緊抱住樹幹,又騰出一隻手拿著匕首,對吊著尼瑪的樹杈根部狠狠砍了幾下。
他匕首鋒利,樹杈最後斷了,帶著尼瑪的屍體一起落了下來。
我們仨趕緊騰地方,怕被砸到。尼瑪落地時,發出砰的一聲響兒,還把地上一股雪沫子激起來了。
黑漢子不顧埋汰不埋汰的,對著尼瑪的屍體撲了過去,這也是個真漢子,再也壓抑不住,放聲大哭。
我想給他點私人空間,但身為法醫的我,又出於職業敏感,主動湊了過去。
我不管黑漢子怎麼哭,該檢查就檢查我的。我先觀察屍體頭部,發現之所以腦袋扁,跟頭骨異常有很大關係。
我伸手摸起來,尼瑪的頭骨分為好幾塊,往俗了說,碎了。
我心頭震了一下,人的頭骨是很堅硬的,能把它弄碎,不容易。我又拿著電筒觀察,他兩側臉頰有些發紅,顴骨的地方有一個葡萄粒那麼大的陰血點。
我想到一個可能,摸出刀來要給尼瑪剃頭。黑漢子不知道我啥想法,被這舉動激怒了。
他對我嘰裡咕嚕吼著,一時間忘了我聽不懂藏語了,但我估計,這話肯定很難聽。
鐵驢和寅寅懂我的用意,他倆勸黑漢子,一方面讓他明白我會解剖和屍檢,另一方面讓他知道我沒惡意。
黑漢子也並非那麼不通情理的,最後咬著牙點點頭。我也沒那麼過分,把自認幾處有疑點的頭髮剃了。
沒有頭髮的遮蓋,我們都看到,這裡有不大不小的陰血點。
我能很肯定的得出一個結論,把手伸出來比劃著說,“尼瑪是被人用手掌按住頭顱壓碎頭骨致死的。”
我剛說完,鐵驢和黑漢子一同開口說不可能。
其實我也覺得自己這個結論很瘋狂,想想看,哪有人能有這種力道,把人腦袋壓碎的?但事實勝於雄辯,真就是這個情況。
這期間我又留意到屍體的胸口,這裡也有點癟。我把他衣服扒開,他胸口和後心窩處也有攤開的陰血掌印。
我又初步摸了摸,得出另一個結論,尼瑪的臟器也有破碎的跡象。
我把這結果也毫不掩飾的說出來,經過這麼短時間的思考,鐵驢和黑漢子都有點緩過勁了,也能理智的對待這種結論了。
鐵驢搖搖頭,罵了句臥槽。黑漢子一言不發。
寅寅問我,“能不能再發現點線索?”我觀察著掌印,人的手掌大小是跟身體成正比的,不能說老爺們長了一個小娘們的手,也不能說一米九的高個子長了小孩那麼大的手。
我下結論,兇手身高在一米八左右,不胖不瘦,體重在一百六到一百八十斤。至於年紀嘛,應該是壯年。
最後這條結論我咬不太準,參考依據是老人身體弱,就算力氣大,也愛手掌用勁,而這具屍體給人的現象是手指頭的勁更大。
在我說完後,鐵驢又指著院子,說大家去裡面看看。
黑漢子沒動身,我們仨直接踹開院門,在剛進入一剎那,場面簡直慘不忍睹。
院裡還有十多條大狗,不過全死掉了。它們要麼被擰斷了脖子,要麼被拎著尾巴,狠狠的輪了一圈再摔到地上。
我相信殺狗和殺尼瑪的是同一個兇手,而且光憑他殺狗的手段,我再次被他兇悍實力嚇住了。
我們聚在一起討論,主要是分析下兇手的事,不過沒有啥實質上的結果呢,院外有人嘀嘀咕咕的說話了。
院外只有黑漢子,沒其他人,我們好奇這爺們幹啥呢,又陸續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