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水笙看上去白白淨淨地,戴著無框眼鏡,人長得絕對斯文,平時羞澀得很,卻有如此強烈的這方面的喜好,實在是大出我意料之外。他在報社時也是經常都有氣無力的,幾次生病也都是什麼疲勞過度,不堪負荷什麼的,不會是打手槍打的吧,若真的是,得尊稱他一聲“槍神”才是了,嘿嘿。一定就是這個原因,他才不肯借房子給我吧。我不由樂起來。
不管如何,一個單身成年男子嘛,也算正常,我將這些精神食糧各自歸位,這才發現天已經黑了。
透過窗戶可以清楚地看見考古遺址發掘的工地的位置,由於天一黑就收工,現在那邊一片漆黑,寂靜無聲。我拉起了窗簾,心裡只祈禱他們第二天不要太早開工攪了我的好夢。之後的一整晚,我坐在書桌前,開始在我的手提電腦裡寫那多手記。這篇手記我傾注了不少心血,斷斷續續地已經寫了四個多月,如果不是因為一些事件而中斷,早就該寫完了。這篇手記所寫的,是我一年多前的一段恐怖經歷。
要克服對過去的恐懼,最好的方法就是再次面對它,冷靜地由我自己重新整理,用筆重現出來,許多針對由於過去的可怕經歷而造成的記憶障礙或者精神分裂的心理治療,其實就是在心理醫生的引導下,讓病人自己一點一點地描述出整個事件,也就是一個重新回憶並讓自己再次置身其中的過程。只不過心理醫生會不斷進行鼓勵、適當控制病人情緒。我相信將這次經歷寫成手記是使我能從當時強烈的恐懼中徹底解脫出來的唯一途徑。(詳見《兇心人》)
不知不覺中,已經將近十二點了。我對著螢幕,覺得腦袋有些發漲,手指也有些酥麻了,於是才停下來,拉開窗簾一望,只有幾盞路燈亮著,其實什麼也看不清。我伸了個懶腰,泡了一杯咖啡,準備上一會網。
這時突然外面傳來一聲貓叫。
我一凝神,側耳聽去,外面確實傳來聽起來有些刺耳的貓叫,一聲一聲有些斷續,好像是受了傷的哀鳴,但聲音響亮卻不像受傷的樣子,我聽過貓發情時發出的讓人毛骨悚然的嬰兒哭聲,以及打架時發出的聲嘶力竭的叫喊聲,但從未聽過這種貓叫聲。
我急忙向窗外望去,光線實在太過微弱,看得不太清楚。我把檯燈關了,這樣可以略微看得清楚一些。隱約中我似乎看到一團黑影蜷縮在草叢中,不斷髮出詭異的叫聲。從體形和叫聲來判斷,那當然是一隻貓,從瞳孔中還不時射出閃閃爍爍的微光。然而它蜷在草叢內,我不確定是否是下午目擊的情景,使我做出了那是一隻黑貓的判斷。但不出意外的話,那的確是一隻黑色的貓。
潛意識裡,我總覺得那隻被卡車軋死的貓已經復活而且就在志丹苑小區內,但這只是否就是那隻死而復活的貓,還是很難下結論,畢竟一座小區內有兩三隻野貓也是很正常的事情,顏色當然也可能有相同。
我的記者的好奇心驅使我決定親自去看一看。在我開啟門的瞬間,“哧”的一聲,那隻黑貓直竄了出去,儘管我在身體素質的鼎盛時期就意識到,人是追不上貓的,我還是忍不住快步趕了上去,我看見它往工地那邊跑,也是便向工地那邊走了過去。
追到工地邊,早已沒有了貓的蹤影。偌大的工地顯得格外寂靜,我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路中央,雖說我膽子不算小,還是渾身不自在,當下便決定回去睡覺。
就在我回身之際,一陣涼風吹過,在這種炎熱天氣應該會令人感覺愜意,然而我卻感到有點刺骨。我有些不安地再環視了一下,赫然發現在離我不遠處的工地旁,竟然有一個孤零零的白色的影子。
我不由得吃了一驚,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幸好我的好奇心在這時候適時取代了一部分恐懼,使我壯著膽又向前走了幾步。
那慘白色的影子徐徐轉過身來,我這時才看清,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