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開啟門鎖,然而自己卻守在外面不進去。
“你去挑身連衣裙吧,”他說,“克拉拉個子很高。”
說完,教授的鼻子抽了口氣,快步下樓去了。
女主人的房間多年沒有人跡。幸好房門嚴絲合縫,窗戶緊閉密不透風,任是灰塵也不能侵入這個房間。不過畢竟過去了15年,鋪得整整齊齊的床上,以及寫字檯和鏡子上。總還是積下了一層塵土。柯隨手在大鏡子上輕輕劃了一下,露出了一條晶亮的鏡面。
柯開啟衣櫃。櫃子裡掛著一排連衣裙、短裙、長褲——富人妻子的衣櫃卻不富裕,選擇的餘地不大。所有的衣服都是深色的,沒有裝飾點綴。
柯給自己挑了一件深藍色的連衣裙,領口像軍服那樣高高立起,又從鏡子下面的五斗櫥抽屜裡找到針線,按照自己的身材對連衣裙做了些修改。然後穿上試了試。不能說這條連衣裙十分華麗,但是穿著它出現在任何儉樸的社交場合都不會覺得羞澀,更不用說是在自己的父親眼前了。
柯走進他的辦公室。
剛剛進去,門鈴就響了。
“我去開門,爸爸!”柯叫著跑向門口。
這時她的頭腦裡冒出了一個奇怪的念頭:似乎她真地找到了自己的父親,現在他們將在一起生活,甚至一起集郵,他們幹嗎不集郵呢……她正是在這種虛幻的安寧感中跑向門口的。
門外的人是阿爾杜爾。
“啊,上帝!”柯叫了一聲,“你還要幹什麼?”
“我來祝賀家庭團聚呀。”
阿爾杜爾的衣著非常氣派華麗,在金光閃爍的燕尾服外面,罩著一件白緞於斗篷,斗篷上繡著幾隻狼頭圖案——久·沃爾夫家族的族徵,無論沃爾夫岡還是他的親信都無權更改。阿爾杜爾手上捧著一束鮮花。
“也許用不著吧!”柯可憐兮兮地說。
“用得著。”阿爾杜爾說。
他輕輕地一下把柯推到牆邊。教授的辦公室裡一臺古老的打字機在敲著。
阿爾杜爾撫平了散亂的頭髮,大步走向辦公室,柯趕緊跟在他的後面。
阿爾杜爾走到教授身邊,教授一見這位衣著華麗的來客,吃驚地欠了欠身算是打招呼。
“請允許我向您表示祝賀,”來客說,“祝賀我們一家重新團聚。”
“你說什麼?重新團聚?你會講法語嗎?”
“會一點,教授。”
“那麼謝謝你的花和祝賀,請允許我對你說:OPEBYAP。”
“您說什麼?”
“我說的是法語,再見。”
“啊,不!”阿爾杜爾微笑著,輕巧地解下級子斗篷,甩到椅子背上,“您不能就這麼輕易地把我打發走,爸爸。”
“你指的是什麼意思?”阿爾杜爾的塊頭和威勢略勝一籌,教授稍稍讓了一步。
“我指的是,我是您的女婿。”
“請解釋清楚!”教授叫道。
“有什麼好解釋的。我是您女兒的丈夫,也許,我們可以彼此用你相稱了,爸爸。”
“請你停止這種胡鬧,離開我的家!”教授尖叫道。
“請您鎮靜,讓我們坐下來……薇羅尼卡,你去給我們拿酒來!”
“薇羅尼卡,哪兒也別去!”教授命令道,“你親口告訴我,這一切是怎麼口事?”
“不必連累我心愛的小妻子,”阿爾杜爾接過話頭答道,“既然您認識字,那麼請把這個拿過去看看。”
阿爾杜爾遞給教授一張紙,柯一看就明白,這是他倆的結婚證副本。
“不可能!”教授想把這張紙扯了,但是阿爾杜爾制止了他。
“別費這個勁,教授,您也不想一想,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