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三夫四侍的世界,像柳媽這樣的人可以稱得上是“稀有動物”了。
冷靜下來的柳媽拿衣袖抹了抹眼角的淚水,給雙方作了介紹,大家一起坐在石階上,聽著他倆曾經的故事。
男子名叫柳玉兒,就住在隔壁的農舍,柳媽本名叫柳藍,比柳玉兒大三歲,他倆是鄰居,是青梅竹馬。有一年的夏天,他倆到村後的山裡採蜂蜜,迷了路,繞了三天才走出大山。而當時一場瘟疫剛剛席捲了全村,他倆的兄弟姐妹都死了,柳媽只剩下三爹一個親人,所幸柳玉兒的孃親和爹爹都活了下來。
也許是男子的身子天生較弱,瘟疫過後,兩家的爹爹身子都不好,柳媽的三爹撐到她十三歲成年那年去世。兩年後,柳媽可以娶夫了,她向柳玉兒家提親,玉兒孃親疲於承受夫郎沉重的看病費用,想著把玉兒嫁一戶有錢人家,賺一筆豐厚的嫁妝,未允柳媽的提親。
柳媽懇求玉兒孃親給她兩年時間,也希望玉兒等她兩年,隨毅然賣身進入簡府為奴,她賣力的幹活,只為早日湊夠銀子好迎娶玉兒,並給玉兒的爹爹看病。
兩年過後,十七歲的柳媽懷揣銀子,興沖沖奔回柳村,迎接她的卻是一身大紅的玉兒登上別人迎親的花轎。柳媽瘋了似的衝上去扯落了蓋頭,臉色蒼白的柳玉兒帶著歉意,帶著悲傷,重新蓋上蓋頭,乘轎而去,只留下跪趴在地上、碎了心的柳媽。
柳媽又回到了簡府,又三年過去,柳媽隨簡府去了都城淮州。同一年,嫁入湘州一大戶人家為侍的柳玉兒因一直無所出,又被扯出成親那天與一女子糾纏的事兒而被休回家。
柳玉兒出嫁所得的嫁妝未能挽留住他爹爹的性命,在柳玉兒出嫁第二年便去世了,一直心存愧疚的玉兒孃親眼看兒子被休回家,給玉兒留下那筆沒怎麼動的嫁妝鬱鬱而終了。
之後,柳玉兒守著自家的院子以及隔壁的院子開始了一個人的生活,他每天大半時間都是呆在隔壁院子的,先打掃一遍並不怎麼髒亂的院子,之後便坐在屋前的石階上繡花,這一守便守了二十多年。
柳媽得知柳玉兒是在她離開湘州前被休回家的,懊惱自己當時為何不回柳村一趟,而柳玉兒聽說柳媽一直未娶,不禁再次淚水漣漣,簡一也忍不住慨嘆:“命運弄人啊”!
所幸兩人分隔多年再相聚,情意還勝比當年,簡一雖然也談過幾次戀愛,但都不鹹不淡的,最後以分手告終,面對柳媽與柳玉兒這樣長達二十多年的真情相守,不禁也生出幾分羨慕來。
留下兩人細數著分別多年發生的事兒,簡一站起身,打量著眼前的院子。方方正正的院子,正面是三間正房,左手邊靠牆蓋有一間廂房,右手邊是一堵矮牆,隔開了兩家的院子,倚牆栽著一棵簡一自進入柳村以來見過的唯一一棵不是柳樹的樹。
視線越過矮牆,便看到隔壁院子的三間正房。簡一突然覺得中間那堵矮牆有些礙眼,“讓柳媽和柳玉兒儘快成親吧!”簡一的腦中冒出這個主意,她當然樂意看到柳媽幸福,她也覺得有必要推兩人一把,不過她絕不承認自己惦記上了隔壁的房子。
簡一輕咳一聲打斷兩人的神情對視,柳媽的老臉又是一紅,柳玉兒也迅速低下頭,只是紅暈卻慢慢染上脖頸。“柳媽、柳叔,和你們商量個事兒”,“小姐請吩咐”,“你們分開那麼多年,現在好不容易又見面了,還是儘快把親事辦了吧”。
“小姐,這……,我……”,簡一突然把親事挑明,讓多年來一直單身、在情事上還很單純的柳媽鬧了個大紅臉,柳玉兒的臉也更紅了,眼裡透著羞澀和喜悅。
“我看村戶都在田裡忙碌,我們安頓好也要忙了,到時你們的親事不知要推到何時,再說,府裡出事兒以後,我們也需要辦個喜事兒去去晦氣迎接好運,順道請鄉親們吃杯喜酒,以後要經常打交道了,你倆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