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嚴良處決了?”
吸一口氣,莊翼坦承不諱:
“是的。”
頓了頓,他反問道:
“你怎麼知道?”
皇甫秀彥道:
“我們在那片破廟後頭挖出他的屍體,另方面,我們也自『靖名府』的內線處得悉嚴良並未解到,總提調,不管你如何處理這件事,至少你還算幫了一點忙。”
莊翼訕訕的道:
“此話怎說?”
皇甫秀彥道:
“嚴良是一劍斃命,你沒有使他受太大的痛苦,那一劍直穿心臟,很準,嚴良的遺容十分安詳,不曾有掙扎的跡象!”
莊翼不知說什麼好,僅剩苦笑的份,錢銳站在門邊,一會搔頭搓手,一會齔牙裂嘴,這一刻,他不禁慶幸,虧得幹總提調的不是他。
皇甫秀彥又輕聲道:
“我們已將嚴良的屍體運送回去,對他的大師伯,好歹有個最低限度的交待。”
莊翼苦笑道:
“皇甫兄,你我見面之後,可是一路皆有貴方人馬暗地跟蹤追躡?”
皇甫秀彥道:
“不錯,我們的人綴在遠處,原是打算接應嚴良出困的——假如你肯放他的話。”
莊翼不答,皇甫秀彥續道:
“結果,我們卻替他收了,這樣也好,總算多少盡了點心力。”
桌上的燭火突然跳了跳,並起一朵花蕊。
乾咳一聲,莊翼道:
“這件事,皇甫兄,並非我有意違抗鷗老的囑託,實有不得已的苦衷,嚴良雙手血腥,揹負多條性命,是個十惡不赦的凶煞,無論天理國法人情,皆不可贖,如若私縱於他,我個人的職守問題不足為論,但對道德良知卻不能交待,皇甫兄,那些千古冤魂,又有誰去悲憫憐惜?”
皇甫秀彥嘆息著道:
“所以,大掌門也左右為難。”
莊翼忙問:
“鷗老現在的情緒如何?是不是很惱我?”
皇甫秀彥神色凝重:
“老實說,總提調,麻煩不是出在大掌門,而是出在他兄弟——也就是嚴良的師伯身上,他不肯罷休,大掌門一則礙於親情,再則尊嚴受損,加上本門上下一部份所屬群情憤激,鹹認你不夠道義,存心給『一真門』難堪,因此,大掌門的壓力就很重了……”
莊翼無可奈何的道:
“鷗老的處境我能夠想像,他老人家可已決定如何反應?”
凝視著莊翼,皇甫秀彥懇切的道:
“總提調,雖然我們之間才見過兩面,但我個人對你的骨格與擔當卻十分欽佩,你的確是條漢子,以我自己來說,實不願做出任何與你為敵的事,但門派的決定,卻非我的力量能以左右……”
莊翼冷靜的道:
“我明白。”
皇甫秀彥目光轉向微微搖曳的燭火,語帶艱澀:
“今晚上連夜趕來,便是向總提調轉達本門的回應——大掌門不再過問此事,但為安撫他兄弟的怨意及平息若干所屬的憤怒,大掌門同意派遣本門五名人手隨同他兄弟施展報復,而無論有任何結果,這樁公案即行終止。”
莊翼仔細問道:
“皇甫兄,可否請你進一步說明,所謂『無論任何結果』,是指什麼意思?“
皇甫秀彥道:
“就是說,他們在報復行動中,不管是知難而退,鍛羽而歸,或是被斬盡殺絕,進退圖轉之間,完全由仳們決定,雷他們認為夠了,事情便告結束,這其中,本門不再做任何支緩,當然,亦不限制他們的報復手段。”
舔舔嘴唇,莊翼道:
“如果要了我的命,他們大概就不會再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