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變地裝作剛剛醒來,調遠眼神焦距,緩緩衝徐升眨了眨眼。
“……”徐升一言不發地看著湯執。
湯執緩緩地坐起來,仰視著徐升,問:“徐總,你醒了。”
徐升沒說話。
湯執頓了幾秒,為自己解釋:“昨天司機送你回來,你喝得很醉,把他趕走了。”
“我想扶你回房,但是你一定要抱著我。”
徐升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變黑了。
湯執為人很不善良,又比較記仇,從未忘記徐升曽說自己倒貼和慾求不滿。看著徐升愈發難看的面色,他忍不住開始自由發揮:“我想要起來,可是你抱著我——”
“——好了,”徐升黑著臉打斷了他:“知道了。”
湯執才停下來,用充滿善意和理解的眼神看著徐升,點了點頭。
徐升沒再理他,也還是沒開燈,走到吧檯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湯執跟著站了起來,按著自己被壓得痠痛的肋骨,站在不遠的地方看徐升。
徐升把領帶放在吧檯上,慢慢地喝水,看上去與昨晚醉酒的徐升已經截然不同,但又彷彿沒有絲毫改變。
他好像習慣了一個人在這棟房子裡待著,不追求親人,也不需要同伴。
湯執站在一旁,猶豫再三,還是開口問:“徐小姐還好嗎?”
徐升懸在空中的手頓了頓,放下杯子,接著看了湯執一眼,才平靜地反問:“你真的關心她?”
湯執與他對視少時,誠實地說:“我沒你想的那麼討厭她。”
湯執有時候記性好,有時候很差,徐可渝在表妹的生日會上焦慮地抱著他顫抖的樣子,都好像已經過去很久,他已經記不清了
她在湯執心裡的影子變得很淡,幾乎只留下了與他一樣可悲的那部分。
湯執等了片刻,才聽見徐升低聲告訴自己:“手術做完幾天了,不過人還沒醒。”
徐升說得簡略,沒說具體情況如何。只是湯執不負責任地猜想,既然一整週都還未甦醒,情況或許還是有些危急的。
“那江助理呢?”湯執又問。
徐升停頓了一下,道:“肋骨斷了,還在住院,要療養。”
“不過答應你的事,我不會食言。”徐升補充。
湯執還沒說話,忽而聽見靠近地下室的後門有很輕的悉索聲,好似是傭人和廚師要來了。
徐升突然想起來似的,往某個方向看了一眼。
湯執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發現他看的或許是管家房間,便告訴他:“昨天管家摔了一跤,去醫院了,一直沒回來。”
徐升蹙了蹙眉。
突然之間,起居室的燈開了,房中一片大亮。
一位穿著領班制服的,湯執沒見過的中年女傭從地下室臺階走上來。
“你是哪位?”徐升看著她,眉頭皺得更緊了。
“少爺,我是絲琴,”她微微傾身,對徐升鞠躬,“阿蘭有急事回老家了,我先來代替她做一段時間領班。”
徐升停頓了幾秒,問她:“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
她對徐升笑了笑:“我從前在謹董家裡的。”
湯執對徐家的人際關係實在不熟,反應了幾秒,才意識到謹董說的是徐升的舅舅徐謹。
徐升盯著她,背挺得很直,沒有回話。
她身後還跟著幾個別的女傭,有舊面孔,也有新面孔。見徐升不吭聲,她領著人繼續往裡走。
湯執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像她即將代表徐謹,前來佔領徐升的地位、也佔領徐升的家。
不過她還沒走幾步,徐升便開口制止了她。
“不用了,”徐升很慢地說,“領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