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趕忙去看,結果卻看到了豹子與一名彝族農婦扭打正酣。
夏明若喊:“你做什麼?”
豹子被人揪著頭髮疼得直喘氣:“小夏!小夏!你快來救救我!這婆娘不知道發了什麼瘋!突然就跳出來打人!”
夏明若快走幾步又停住:“豹子你手裡拿著的是什麼?”
豹子捱了兩個耳刮子慘叫:“拿的什麼?拿了根木棒棒唄!!”
夏明若對農婦說:“打死他!”
農婦心想還用你說,舉起了柴刀就衝上來。
楚海洋正在陪馬鍋頭說話,聽見了聲音便出來,一看這情形不攔也不行了。誰知農村婦女天長日久幹粗活,力氣極大,不但楚海洋拉不住,加上個醫生也沒能拉住。
倒是農婦見一時半會兒砍不死豹子,便狠狠啐一口,把柴刀往腰上一插,向寨子外走去。
豹子還沒來得及鬆口氣,醫生卻說:“不好了,上地裡喊她家男人去了。濮蘇彝族民風彪悍,到現在打冤家砍頭的風俗還沒有完全革除,這種情況怕是要動私刑的。豹子同志你快點兒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豹子還愣著,楚海洋把他手裡的楔形木樁接過來,嘆口氣說:“聽不懂嗎?收拾行李快走。”
豹子說:“這……”
“要割生殖器的。”醫生嚴肅地說。
楚海洋望著馬鍋頭的屋子,自始至終老人都沒有露面,只有咳嗽聲隱約傳來。
楚海洋推一把豹子:“這是嶺大爺放你走呢。快去,到醫生家把我們的包裹也順帶拿上,在寨子東面江邊等著,我們和他道個別就來。”
豹子夾著尾巴趕緊逃了,其餘三人在他身後同時做了個無語問青天的動作。這個人大病初癒,不在醫生家乖乖躺著,非要出來溜達。一溜達踩了一腳泥,順手就拔了塊木牌去刮,一刮不要緊,刮出只母老虎卷著罡風呼嘯而來。
豹子想那塊木牌:長長的,尖尖的,上面有亂七八糟的鬼畫符,沒什麼呀。
他在江邊等了幾分鐘,就看到夏明若他們跑來了,後面還跟著那個醫生。
醫生說:“我反正要去鄉里開會,不如一起走吧。”
他打個呼哨,江上有人聽見了,便撐著木排靠過來,醫生抓住竹篙一躍而上:“這樣最快了,順流而下,天黑前就能到鄉里,只是走回來要兩天。”
老黃淒厲地慘叫起來。
醫生問:“怎麼了?”
“怕水。”夏明若回答。
“貓精也怕水?”
“因為它不是單純的貓精,”楚海洋說,“它也屬於五毒的範疇。”
“好曲折的身世。”醫生讚歎。
豹子一個人蹲在排筏前端,這時終於回過頭來問:“是不是那木棒棒有問題?”
楚海洋點頭:“嗯。”
“有什麼問題?”
醫生替楚海洋回答:“那木牌是一個標誌,提醒旁人下面有屍體。那家的老太太前月剛去世,現在就埋在下面呢。”
豹子嚇得往後一跌:“你……你是說我拿了人家的墓碑刮泥?!”
“差不多,”醫生笑了,“所以她要打你。”
“那……那那!”豹子不甘心,“這家人憑什麼就把死人埋在屋後頭!我們外面人又不知道!”
“不是一家這麼埋,也不是長久埋,是埋了等她爛。”醫生說。
“還真是拾骨葬?”楚海洋問。
“你們的專有名詞我不太懂,”醫生說,“我觀察來,一般是家人過世後,不論男女,都埋在屋後背陰地方,每天拿滾水澆三次,等到完全腐爛了,就把骨頭揀出來——肉當然爛沒了——洗乾淨後用白布包著,拿到族長家裡去做一番儀式,然